或許在自己決定拉住雲昭的手,不再放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自自覺的摒棄對這個人所有的憎恨了。
可是不恨,卻不會代表接和喜歡。
他以前一直都是這麽想的,隻是如今他才知道,原來也不行,就算不喜歡,卻還是要接,不僅僅是讓自己接,還要讓他們都接自己。
盛弦收回思緒,看著床上的男人,以前他隻在一些資料和報道上麵見過他,這樣對麵對倒是真的第一次,隻是他躺在床上神也一派平靜,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他還是先開了口,聲音沒有帶任何的:“找我過來,有什麽事?”
探員重重的呼吸幾口後,接下呼吸機的麵罩,這才略略有些譏諷地哼了一聲:“我還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我還會和你這樣見麵。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其實我也不想見你,隻是我很想問問你的是,你是打算娶雲昭?”
盛弦同樣冷冷地笑了一聲,“你知道了是或者不是,有什麽區別嗎?”
“怎麽⋯⋯會沒有區別?”
阮柏宇忍不住笑,笑聲被碎裂的呼吸聲割斷,顯得聲音分外可怖,“盛弦,你憑什麽這麽自信?又或者說,在你的心裏,你本就是認定了,這件事,和我無關?”
盛弦無聲地挑眉,索在床邊坐下來,十指疊,慢條斯理的說:“你今天找我來,難道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嗎?準備告訴我什麽?不準和我在一起,還是準備威脅我,讓我離開?可是據我所知,你似乎並沒有什麽籌碼。”
盛弦薄抿出一帶著淺淡的弧度,看著阮柏宇眸中複雜芒,他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你不需要再和我賣什麽關子,如果你隻是想要問我,我要不要娶雲昭,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既然決定了的事,自然會做完整。阮雲昭這個人,我要定了!至於你的態度是怎麽樣的,其實對於我而言並不是什麽太過重要的事,我今天之所以會來見你,完全是為了雲昭。你對有多苛刻,把視作恥辱一樣,傷心難過,隻會往我的懷裏躲,如果你真的不準備要這個兒了,你還可以做的更絕一點,當然,我不會再袖手旁觀,有臺階你不要走,偏偏要跳懸崖,我自然是攔不住的!”
他的話十分霸氣之中帶著三分威脅,阮柏宇是多麽重麵子的人,一時躺在床上氣得有些發抖,可是也隻是片刻的事,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側著頭看著坐在邊上的盛弦,忽然有些神經質地笑起來,“我完全可以和你鬥得你死我活,而我之前也沒有打算退步!阮家會走到今天這樣一步,我一直都認為,完全是你一手造的,你那樣傷害雲昭,你說一句對不起,然後再甜言語幾句,就可以了嗎?我一直都認為,是雲昭太傻太天真,隨隨便便一個傷害過的男人說幾句好聽的話就搖了,甚至是連家都不要了,我確實不打算原諒!”
盛弦並沒有出聲打斷他,他知道他還有話要說,隻是手鬆了鬆領口。
“你是真的雲昭?”
盛弦卻並沒有回答,隻是平靜的問:“你究竟想說什麽?”
“說一些我們早就應該開誠布公說的事!也許你認為我和你沒有什麽可說的,可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原來我當年的一個決定讓你失去了至親。而你卻以此為目的威脅雲昭,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雲昭當年做出那樣的事,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大哥,更多的原因是為了我。”阮柏宇的手抖著將呼吸麵罩放在鼻前,深深呼吸了幾口,又再拿開,慢慢的說:“我一直都不知道,沒有人告訴過我⋯⋯”
盛弦不置可否的坐著,隻是呼吸有些深重,卻始終隻是傾聽,並不口。
“可是我不會對你說對不起!我不說是不是一種潛規則,也不說當年我的決定是否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導致你失去家人,但是你的傷痛已經全部都加注在了雲昭的上,我唯一對不起的人隻是我的兒,我一直都誤會,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不過是在為我的錯誤買單。可是就算我有錯也好,我也不會對你說對不起,因為已經扯平了,你對我們阮家做的一切,足以夠還清。也許你會覺得我這麽說對你而言很不公平,可是你對雲昭所做的事,更加沒有公平可言。”
盛弦明亮修長的雙眸瞇了瞇,“你說了這麽多,是為了說什麽?跟我表明,你知道了一切,然後也不準備接嗎?”
“我的確不準備接你,因為你本就不配!”他一字一句的說,卻因為太過用力,一張臉近乎猙獰,“你把阮家搞今天這樣,你以為我會大度地說沒有關係嗎?你以暴製暴的這種方法,你就覺得很明磊落了?”12482988
盛弦臉漸漸發青,“看來我今天來見你是一個錯誤。”
本沒有什麽好談,他永遠都是麵子至上,就算是知道了一切又如何,他還是不會放下自己的見以及那最最重要的麵子⋯⋯些也就地。
他轉就準備走,卻不想腳步還沒有來得及出,床上的男人忽然又低低地開口,“錯誤⋯⋯是啊,一切都是錯誤⋯⋯我不準備原諒你也不準備接你,可是我卻不能再繼續看著我的兒苦罪,隻是因為我的不接,每一天都活的那麽辛苦⋯⋯”
“那天在這個房間和媽媽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其實最辛苦的那個人隻是而已,一個人背負起了阮家所有的對和錯,阮景說得對,從來沒有真正的幸福過,可是這些痛苦卻都是我們帶給的。所以現在我不準備再攔著了。”
“你不是問我今天找你來到底想要說什麽嗎?”阮柏宇嗬嗬地笑了笑,“我就是要說這些,然後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不雲昭,你想不想娶,你會不會對好。”
況似乎是峰回路轉,他完全調轉了話鋒,盛弦盡管有些意外,但是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對於他來說,他確實可以做到不管這個男人同意與否,他都無所謂的態度,但是他知道雲昭不行。今天這一趟,他之前也想到,好好通,可是麵對著他的時候,心緒還是無法平靜下來,若有似無的仇恨像是蔓藤,依舊環繞在他的心肺間。而他剛剛開始的那幾句話顯然是將他好不容易下去的恨意又挑起來,卻不想他忽然又變了一個態度。
他無聲地揚了揚角,既然他已經退了一步,他自然不會咄咄人。
“我以為你的問題我已經給出了答案,不過既然你想要我更加明確地說一次,那麽好,你聽好。”眸寸寸深邃,他就站在距離床沿邊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對著這個他曾經恨之骨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為了連仇恨都放棄了,那麽我更加可以為了放棄整個世界。才是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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