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說那些話之前,皇後設想過昭容貴妃的無數種反應。
想對方可能會矢口否認,又或者是跟大打太極,顧左右而言他,卻萬萬沒想到居然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而且是用那般囂張的態度。
這可是把皇後給氣的不輕。
“你!”氣的渾都哆嗦了,偏偏一句反擊的話都說不出來。
“皇後娘娘何必這麽大的氣呢,須知氣傷肝。
您如今的子本就不好,可得好生保養才是,陛下還等著您去服侍照顧呢,臣妾這等笨手笨腳的可不會伺候。
萬一若是連您也出了何事,可陛下怎麽辦呢?”
“陛下、陛下……”
聽昭容貴妃提到了景佑帝,皇後一時也顧不上同逞口舌之快,跌跌撞撞的越過衝進殿中,急著去查看景佑帝的況。
徐嬤嬤瞧著這一幕,低聲問道,“娘娘,可要派人盯著嗎?”
“嗯。”
“奴婢這就去安排。”
“多留意些便是了,有何事來回我,不可輕舉妄。”留人在此不過以防萬一而已,畢竟按照如今景佑帝的況,他口不能言,縱是你將紙筆遞到他手裏他也拿不住,更莫要說寫下什麽東西了。
“是。”徐嬤嬤謹慎應下。
一路慢慢悠悠的往後宮的方向走,昭容貴妃竟莫名覺得今日宮中景致較之往日略有些不同。
可花還是那些花、樹也還是那些樹,哪裏會有變化呢。
變的,不過是的心境罷了。
“舟兒還在太後那邊嗎?”想起傅雲舟,昭容貴妃忽然問道。
“回娘娘的話,想來是還在那邊。”
聞言,昭容貴妃不覺輕輕歎了口氣,“這孩子……”
景佑帝有害沈清歡之心自然不可饒恕,同樣的,他的幫兇也別想跑。
但估了一下他去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點?
想了想,昭容貴妃便說,“嬤嬤你去一趟,喚舟兒回來。”
“奴婢遵命。”
“若他不肯聽話的話,便說歡兒在太子府等著他回去呢,想來他聽了便會立刻收手了。”自己的兒子什麽樣還是很清楚的,昭容貴妃估著怕是說自己讓他回去他都未必肯乖乖聽話,但提到歡兒他卻一定會就範。
想到自家兒子那副“唯媳婦是從”的樣子,昭容貴妃便不覺得好笑。
徐嬤嬤也笑,輕輕點頭,“奴婢這就去。”
說完,徐嬤嬤叮囑其他宮好生伺候昭容貴妃,兀自調轉方向去了太後的寢宮。
遠遠的就瞧見了殿外跪著一群宮人,看樣子都是被趕出來的。
徐嬤嬤快走幾步站到殿門前,聲音略微放大,“啟稟太子殿下,奴婢有事求見。”
徐嬤嬤的聲音傅雲舟自然不陌生,是以短暫的沉默之後,殿中傳來了他清冷的聲音,“進。”
徐嬤嬤推門走了進去。
殿中並無旁人,隻有傅雲舟和太後兩個人在。
太後僵坐在矮榻上,前後各盤踞著一條很細、很短的小花蛇,正朝“嘶嘶”地吐著蛇信。
太後被嚇得臉都綠了,卻一也不敢。
方才已經被那蛇咬了一口,這會兒隻覺得兩條都沒有了知覺,傅雲舟同說,若被那蛇咬上第二口,的手臂也會跟著失去知覺,慢慢的整個都會癱住,沒有知覺會漸漸變疼痛和奇。
尋常人都頂不住,更何況這個子骨。
不是沒試過喚人進來,可任憑怎麽吩咐都無人應承。
那一刻才明白,這宮裏怕是早已變天了。
虧還以為這母子二人有心無膽,卻原來他們早就暗地裏部署好了一切,隨時能發宮變。
“哀家可是你的祖母!
你如此對哀家,難道就不怕被世人唾罵嗎?”
“祖母?”傅雲舟揚眉,似是聽到了什麽難以理解的詞匯,“我連那個所謂‘父皇’的都下手了,又豈會在乎你一個祖母!”
更何況,心裏又何嚐有將他當過孫兒!
同景佑帝皆是一樣的。
在他們母子二人眼中,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可以毫不猶豫舍棄的。
很快,太後就再一次向傅雲舟證實了這一點。
約猜到景佑帝那邊怕是已經遭了殃,於是果斷向傅雲舟“投誠”,“你無非是想要早點登基嘛,但鬧到如今這般境地想來你並不好收場,景佑帝若死,你便會為世人懷疑的對象;可他若不死,你便隻能以太子份監國。
傅雲澤和傅雲翳也會不斷的給你找麻煩,這‘代國君’你當的並不會安穩。
不過,哀家可以幫你。”
傅雲舟瞇眼看著,沒有吭聲。
太後以為有戲,於是更加賣力的說道,“哀家可以幫你正名,隻要哀家站在你這邊,滿朝文武便不會有人懷疑你。”
傅雲舟還是不說話。
太後心裏有些沒底,但想也知道不會錯過這個自救的機會,略微沉默了下方才最終道出了的目的,“隻要你將解藥給哀家,哀家一定會幫你順利度過這一關。”
“你錯了。”傅雲舟終於開口,可說出的話卻令太後不解。
“什麽?”
“我做這些,不是為了早日登基。
景佑帝不死,也不是因為我怕背負罵名。
我聽你說這許多,也不是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
“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招惹歡兒。
我將放在心尖兒上,誰誰就得死。”不過究竟是早死還是晚死,這就要看他的心了。
哪日他將他們折磨夠了,覺得徹底為歡兒出了這口氣,他才會送他們去下麵喝孟婆湯。
話落,傅雲舟轉著指間的一玉笛送至邊,輕輕的笛音傳出,那兩條小蛇便似到指令一般,朝著太後就咬了下去。
“啊!”
太後衝口而出的一聲尖聽得人頭皮發麻。
見雙手已經開始在上四抓,徐嬤嬤緩緩的垂下了頭,“太子殿下,貴妃娘娘命奴婢來告訴您,太子妃還在太子府等您回去呢。”
忽然聽徐嬤嬤提到了沈清歡,傅雲舟眸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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