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真噠?!”墨畫一臉驚喜。
“嗯。”
宮中雖不比別宮向來不能隨意出,但讓墨畫跟著負責采買的人出去並不難。
想到什麽,沈清歡又說,“去找花影拿些銀子,給你兄長他們帶過去。”
“不用、不用……”墨畫連連擺手。
隻要能去見兄長一麵就很開心了。
家裏窮,當年爹娘為了一口飯將給賣了,幸而賣到沈府遇到了小姐。
墨畫原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家裏人了,沒想到兄長居然來了晉安。
沈清歡看著一臉喜,也不跟著彎了角,“我說讓你拿著便拿著,若你兄長如今家境殷實,那便權且當作是錦上添花,可萬一他們境艱難,你接濟他們一下也是好的,就別於此事上糾結了。”
聽沈清歡這樣說,墨畫才算是點頭答應。
猜到如今心裏必然跟長了草似的,沈清歡便說,“去吧。”
“啊?!”墨畫愣住,“奴婢今日就能出去?!”
“嗯。”
果然,隨著沈清歡的話音落下,便聞傅雲舟涼聲道,“去找花影。”
這點小事兒何須他們心!
墨畫雖然平時看起來蠢蠢的,腦子不太靈,但在麵對傅雲舟的時候大概是求生使然,敏的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的嫌棄,於是趕忙退了出去,蹦著高兒就去找花影了。
聽道明來意之後,花影翻箱倒櫃的給找銀子。
看著花影單手托著一個小箱子朝走來,墨畫角微。
別告訴,這箱子裏都是銀子?!
正好奇呢,花影“啪”地一聲打開了蓋子,豪氣萬丈的說,“拿去花!”
墨畫的眼睛都冒了。
這麽多錢!
頂著一雙星星眼,巍巍的出了小爪子,一手抓了一個銀錠子揣進了袖口裏,然後就不再了。
花影等了一會兒見沒靜,不覺得奇怪,“拿呀。”
“拿完了。”
“……”
看墨畫那個沒出息的勁兒,花影都懶得說什麽了。
擼起袖子,把箱子裏的銀子一頓往外折騰,然後用桌子上的桌布一包,四個角的一係,再往墨畫肩上一放。
那個分量一下來,墨畫那小子板差點沒被倒。
勉強扛住,子都有點晃,“花影姐姐……這、這有點太多了……”
這麽些銀子,都能在晉安城買個宅子了。
“這就多了?”花影揚眉,“你也太沒出息了點!”
家主子的銀子多到花不完,這點本就不算什麽。
“但是……”
“但什麽是但是啊!快點跟我走吧,我安排你出宮!”說著,花影拽著墨畫就往外走。
墨畫一路都隻有被安排的份兒。
坐在馬車上出宮的時候,的將那個包裹摟在懷裏,唯恐被人搶走的樣子。
兄長又在信中寫下了如今落腳的地方,是以很容易就找到了。
墨畫很小的時候就被家裏給賣了,當年爹爹臥病在床,娘親養不起他們兄妹倆,是以便將賣了,是以對兄長的印象還停留在小的時候,記得他帶去河裏魚、爬到樹上去掏鳥窩那些事。
這些年,他們雖然偶有通信,但到底沒再見過麵。
車子到地方停下的時候,心裏還有些張。
兄妹二人多年未見,想,若是他們就那樣走在大街上,怕是都認不出彼此。
墨畫本姓牛,名字小花,“墨畫”這個名字還是後來進了沈府沈清歡給起的。
兄長牛大壯。
牛大壯如今住在一家客棧裏,門麵不大,從外麵看過去裏麵黑咕隆咚的,活像一家黑店。
摟了懷裏的包裹,墨畫遲疑了下方才走了進去。
向掌櫃打聽了他們的房間所在之後,墨畫一步步的往樓上走去,聽著木質樓梯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發慌。
好在——
牛大壯真的住在這裏。
墨畫站在一間客房的門外,看著門黢黑黢黑的瘦弱男子,怔怔的眨了眨眼睛。
“大、大哥?”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印象中,他明明很壯的。
十裏八村同年的孩子都沒有他長得大,是以才有了“大壯”這個名字,可是如今他怎麽變這樣了?
“小花!你可算是來了!”牛大壯一把將拽進房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咱家小花如今出落的這麽漂亮了,活像那大戶人家的小姐,這要是走在路上,大哥怎麽能認出來你!怕是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我也認不出大哥了呀,你怎麽瘦這樣了?”
“唉……一言難盡啊……”牛大壯忍不住唉聲歎氣。
“對了,嫂子和孩子呢?”說著,墨畫四下裏看了看,卻見房中除了他們兄妹倆並無旁人。”
“你嫂子帶你侄子上街逛去了,你也知道他們沒見過世麵,頭一次到這天子腳下來,本就關不住。”
墨畫點了點頭,隨即又問,“大哥怎麽會忽然來了晉安城?”
偏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竟見牛大壯忽然“撲通”一下給跪下了,“小花,你可要救救大哥啊,我們一家三口的命都在你上了。”
墨畫被嚇了一跳。
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才反應過來將人扶起,“大哥你這是做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其實這次是有人將我們接到晉安城來的。”
聞言,墨畫大驚,“有人?!誰呀?”
“我也不認識啊,就一群穿著黑服的,還蒙著麵,說要是我們不來這兒找你就把我們都殺了。”
“他們為何要那麽做?”
“我也不知道啊。”牛大壯哭無淚,“不過他們說了,隻要你乖乖聽他們的話,就能保全咱們一家人的命,還能大富大貴、穿金戴銀。”
話說到這兒的時候,牛大壯一臉貪相。
墨畫張的咽了下口水,初見親人的那份熱和喜悅消失的一幹二淨,整個人都是懵的,“聽話?聽誰的話?”
“聽貴人的話呀,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說出來,咱們就能拿一大筆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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