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我沒遲到吧?”
廊道裏,周部長帶著書笑著走過來。
不等江芙開口,江遠之第一時間堆出一臉笑迎過去。
彎著腰,他兩手握住周部長的手掌。
“周部長,您老怎麽有空過來啊?”
“我是來找江小姐的,沒想到江總也在。”周部長笑道。
“對不起,周部長,可能要讓您白跑一趟。”江芙垂著睫,可憐的,“我爸正在和我算賬呢!”
周部長側臉看向江遠之,笑意斂起。
“江總,您這就是您的不對啊,兒這麽能幹,還不知足啊?”
江遠之忙著賠個笑臉,“您別聽胡說,我就是……和開個玩笑。”
“什麽開玩笑?”江薇趾高氣昂地走出來,“爸,今天必須讓把這個戲院出來。”
“小薇。”江芙沉聲打斷,故意挑釁,“這可是我的朋友周部長,你注意點態度。”
江氏的事,江薇一向很參與。
哪裏知道,這位是父親一心結的財神爺。
隻是把周院長當是江芙搬來的救兵。
攀上程嘉木,此刻江薇滿心得意,隻以為能住江芙一頭,難免有些忘形。
用眼角斜一眼周部長,滿臉不屑。
“一個小小的部長,我還以為多大的呢!”
啪!
江遠之轉就是一掌,狠狠在江薇臉上。
“胡說八道什麽呢,馬上向周部長道歉。”
“遠之。”楊婷擔心地扶住兒,“你幹嘛打孩子呀?”
江遠之沉著臉,“這位可是文化部的周部長。”
聽到文化部幾個字,楊婷頓時反應過來。
這位就是江遠之這幾天,想方設法結的那位。
“周部長,對不起,都是我平常管教不嚴,把這孩子慣壞了,您大小不計小人過,我向您道歉。小薇,快道歉!”
江薇看看母親的臉,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忙著收起囂張。
“周部長,對不起,我……我向您道歉。”
平常一向人尊重的人,被一個黃小丫頭如此嘲諷。
周部長再好的涵養,這會兒也被氣沒了。
“您客氣,我這麽一個小,哪得起您的道歉呀。”
知道母二人留下隻會添,江遠之向楊婷做個眼,示意對方將江薇帶走。
陪著笑將周部長讓進辦公室,拉到沙發上坐下。
“都是我平常教無方,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計較。”
周部長扯扯角,沒出聲。
很明顯,氣沒消。
江芙取出準備好的茶和茶葉,放到茶桌上。
“知道您最喜歡龍井,我小叔特意讓我帶了些明前新過來,我給您泡一杯茶,就算是替我妹妹向您賠罪,您看行嗎?”
江芙落落大方,微笑得。
不經意間提到程伽羅的茶,既給足周部長麵子,又有那麽一點力。
江遠之的麵子,周部長可以不給。
程伽羅的麵子,他可是不能不給。
宴會上,程伽羅將江芙介紹給眾人的時候。
那姿態,明顯是捧著江芙的。
這位到底和程家什麽關係,周部長暫時還沒清。
但是有一條,周部長很清楚。
這位絕對是程伽羅心尖尖上的人。
“明前新,哎喲……”周部長立刻笑起來,“江小姐真是太客氣了,那就辛苦您了。”
江芙微笑座,優雅地洗杯、加水、衝茶。
江遠之站在旁邊,滿心都是驚訝。
他又賠笑又賠禮,周部長臉都耷拉著。
江芙一句話,這位就態度大變。
原本以為兒失去程嘉木的歡心,就失去利用價值。
難道,他想錯了?
江芙捧過兩杯泡好的茶,送到周部長和書麵前。
看捧起最後一杯茶,江遠之手要接。
江芙隻見沒看見,手一歪,將茶水緩緩澆在自己的紫砂茶寵上。
想喝泡的茶,他也配?!
茶杯裏,茶湯清亮,茶葉豎立。
品一口,滿口回甘。
這麽香的茶,不需要好茶葉。
這是水溫控製到極致,才能完全激發出來的茶香。
周部長既然是搞文化的,當然懂這些,一臉讚許。
“江小姐果然是於此道,好功夫。”
“這些都是當年蘭心手把手教的,可惜我沒學到家。”
江芙看似是謙虛,卻在不經意間,把自己和程家的親度擺出來。
周部長是聰明人,自然聽得明白。
再開口時,更加客氣幾分。
“那我們今天可是好口福了,能喝到江小姐親手泡的茶,真是榮幸之至。”
“是啊。”書也跟著附和,“江總,您這位大兒可真是不同凡響。”
言下之意,您那位二兒,可真是不怎麽樣。
不怕貨不行,就怕貨比貨。
今天江芙和江薇的表現,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江遠之尷尬地咳嗽一聲。
“您過獎。”
在江遠之麵前,把譜兒擺夠了。
江芙斜他一眼,直接下逐客令。
“我和周部長他們還要談展覽的正事,您就先回去吧?”
這種局麵下,江遠之哪裏還敢提戲樓的事兒。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江芙認真提醒,“爸,您可別忘了,您答應周部長的那套點翠頭麵,記得明天九點之前送來,我們十點鍾要開展的。”
“明天市裏的領導、新聞記者可都來。”周部長接過話頭,“江總,您可不能再拆我的臺啊。”
江遠之哪敢不從?
“您放心,九點之前,我肯定給您送到。”
江遠之離開。
江盈笑盈盈起。
“周部長、王書,走吧,我帶二位去看看,我們布置好的展廳。”
三人一起來到二樓的多功能廳。
展覽公司的布展工作,已經進尾聲。
這個展覽辦好,可以大大增加戲院的知名度。
江芙當然是盡心盡力。
憑著自己的審和對傳統文化的了解,將整個展品規劃的井然有序,又別匠心。
江芙帶著兩人仔細參觀一圈,來到大廳中心為那套麵首預留的展位前。
“為了配合您的展覽,我們戲院會安排京劇演員,裝扮與咱們的展品相關的,不同的經典京劇角,這樣就可以給觀眾全方麵的沉浸式驗。”
書一臉讚歎:“京劇是咱們的國粹,又是咱們燕京最有代表的文化產業,這個創意真是太棒了!”
“是啊。”周部長也是掩不住的歡喜,“難怪程先生說,把事給您準沒錯,江小姐真是才華出眾。”
“您滿意就好。”江芙主請纓,“要是您不嫌棄,明天我來為領導和貴賓們做現場介紹,您看行嗎?”
“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周部長笑著取出準備好的請柬,兩手捧著送過來。
“這是程先生和您的請柬,兩位記得一起來啊。”
江芙:……
那尊大佛,哪是能輕易請得的?
狗男人不知道,又要怎麽刁難。
將周部長和書送出戲院,江芙仔細安排到明天的展覽,立刻趕往醫院。
趕到重癥監護病重的時候,陸遠之剛好給程老爺子做完檢查出來。
站在病房外的除了陳叔,還有從國外匆匆飛過來,探老人家的程家二子程淨明。
經過陸行之的允許之後,程淨明特意穿上無菌服走進病房,進去探程老爺子。
江芙站在窗邊向老人家打個招呼,轉來到陸行之的辦公室。
陸行之客氣地請座,拿過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安地向一笑。
“放心吧,老人家恢複得不錯。明天檢查結果出來,一切正常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江芙一笑:“太好了。”
“行了,言歸正傳吧?”陸行之抬抬下,“你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老爺子吧?”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拐彎抹角。
江芙也沒有再藏著掖著。
“當然,我中毒昏迷的事,您知道多?”
“當時我還在隊裏,伽羅打電話讓我幫他介紹醫生,我就把我爸的電話給他了。後來我才聽說,那家夥是從飛機上把人找回來的。”陸遠之輕輕搖頭,“這種事也就他能幹得出來。”
江芙生下睫,有點失。
“看來,我剛剛說的你都知道。”陸遠之觀察一下的表,“那我就告訴你一點,你肯定不知道的。”
江芙好奇地抬起臉:“什麽?”
“你知道為什麽伽羅會離開部隊嗎?”陸遠之抬抬左手,指指手腕,“隊裏不允許戴佛珠的。”
江芙容。
之前,程伽羅對隊裏的時候,兩人經常通信。
從他信中的字裏行間,能覺到他對那個份的熱,就如同熱著京劇一樣。
江芙怎麽也沒想到,他離開部隊竟然是因為一條佛珠。
陸遠之垂眸,笑了笑。
“當時,連首長都親自出馬和他談,甚至給他放低要求,平常可以戴著,正式場合、訓練時不要戴,你猜那家夥怎麽說?”
陸遠之出兩手指。
“不管誰說什麽,他就是兩個字——不行。”
“他為什麽要堅持戴著那串佛珠?”
“原因我也很好奇,不過……”陸遠之眨眨眼睛,“之前他從來沒有這個習慣,你出事之後沒多久,他完任務重新歸隊,手上才多了那串佛珠。”
“您是說與我有關?”
“我不知道。”陸遠之搖頭,“這個謎底你隻能自己解開。”
“陸醫生。”一位護士急匆匆推開門,“39床病人驟降。”
顧不得江芙,陸行之大步衝出病房。
江芙坐在沙發上,著礦泉水陷沉思。
按照陸行之的說法,程伽羅應該也就是在那之後不久,離開部隊。
這麽多年,一直以為他是自己退伍,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一串佛珠被開除。
當晚,程家老二程淨明在醫院留守。
江芙回到程家老宅,立刻就到後院尋找。
房間暗著燈,程伽羅還沒回來。
取出手機,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打。
他現在做的生意實在兇險,萬一又遇到之前在西京那樣的況,這個電話說不定會害死他。
等待許久不見程伽羅回來,江芙幹脆將筆記本抱到他的房間。
給自己泡上一杯茶,一邊修改寫好的新戲,一邊等他。
淩晨時分。
程伽羅輕手輕腳地走進後院,注意到房間亮著的燈,他小心地推開門。
書桌前,江芙注視著屏幕,一邊試唱一邊修改戲文。
“若是他有有意,又怎會不知珍惜?
什麽郎妾意,相伴百年許。
不過是,一場黃梁夢,終被風吹浪打去。
……
不行,這裏還要改改
……
有了
……”
程伽羅走到後,看看忽而搖頭,忽而靈一現地劈劈啪啪敲幾個鍵盤,笑著搖搖頭。
這個小戲瘋子。
將最後一段不滿意的戲詞改完,江芙抬手打個響指。
“搞定。”
“要不要慶祝一下?”
聽到後男人的聲音,江芙吃驚地轉過。
看到是他,暗鬆口氣。
“小叔,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這是我的書房,我還要敲門嗎?”
程伽羅從架子上取下酒,倒上兩杯,將其中隻倒到淺淺杯底的遞給。
“恭喜你,完自己的作品。”
“謝啦。”
江芙接過杯子,與他輕輕了,送到邊淺啜一口。
注意到他左手袖裏垂著的佛珠,心中一。
捧著杯子站到他麵前,裝出好奇的表。
“小叔,你這佛珠……好像是伽羅木的吧?”
“恩。”
“哪來的?”
“自己雕的。”
“我能摘下來看看嗎?”
程伽羅直接將左手給。
江芙放下手中的酒杯,將珠串從他腕上取下來,仔細看了看。
木材是最上等的伽羅木,他上淡淡的香味,應該就是從這串佛珠來的。
看得出程伽羅經常把玩,佛珠明顯玉化。
一顆顆,瑩潤。
“怎麽會突然想起戴串佛珠的?”
程伽羅垂眸,注視手上珠串片刻。
“信佛的人,當然要戴佛珠。”
“你們隊裏,應該不允許信佛的吧?”
“六年前我就離隊了。”
六年前,剛好就是中毒的時候。
江芙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這麽說,他真是因為一串佛珠離隊的。
“你之前那麽喜歡部隊的,為什麽要離開?”
“你之前也喜歡唱戲,後來不也不唱了。”
“我那是迫不得已,再說我現在不也在唱嗎?”
“我也有我的原因。”
“什麽原因?”
程伽羅瞇眸,目審視地注視片刻。
“陸行之還告訴你什麽了?”
江芙:……
狗男人這麽聰明幹嗎?
“和陸醫生有什麽關係啊,我就是隨便問問。”
知道從他裏問不出什麽,江芙將佛珠重新戴回他腕上。
想起周部長拜托的事,江芙彎起角,一臉乖巧。
“小叔,您明天能點時間,陪我出去一趟嗎?”
“明天不行,我上午有安排。”
江芙:!!!
好不容易用著他一次,狗男人竟然拒絕。
如果明天請不到他,不僅僅是失信於周部長,後麵的計劃恐怕也難以實行。
無論如何,必須爭取到程伽羅和一起出席。
上前一步,抬手扶住他的肩膀。
“小叔忙一天累了吧,我幫你把西裝掉?”
站到程伽羅麵前,抬起手臂勾住他的頸,住他的西裝扣。
程伽羅抬起戴著佛珠的左手,扣住的腰
“你在我房間等我等到現在,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隻要小叔幫我這個忙……”江芙撥地吻著他的角,“今晚不用你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