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鏡時顯然忐忑了許多，他比第一個人呆得稍久些，不過出來時的狼狽模樣與第一人如出一轍。

接著十來人，進水池的時間有長有短，不過都沒滿一炷香的時間。

十幾個人中竟然沒有一個能通過終選，幾個靈靈脈優越的世家弟子本來竹在，眼看著前面十多人折戟沉沙，漸漸沒那麼篤定了。

直到第十四人，總算首度撐過了一炷香，不過那修士從池中爬出來時，渾抖得好似篩糠，隔著很遠也能看見臉鐵青，幾乎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兩個仙侍趕將安神丹藥塞進口中，幾乎是一左一右將架到了青廬里。

若木傳音：“這些人可真沒用，一塊小小的破鏡子碎片罷了。”

冷嫣道：“里面會遇到什麼？”

若木冷冷道：“蘇劍翹，本座是不會幫你舞弊的。”

冷嫣：“……”

若木話鋒一轉：“不過你可以多問幾次試試，說不定本座心好就告訴你了。”

冷嫣掀起眼皮往北斗座上瞟了一眼，隔著面紗都能看出他的得意之：“不必了。”

若木：“你想清楚，本座可不是每次都那麼好心的。”

冷嫣：“……你要是實在想說我不攔著你。”

兩人正說著，池中發出一聲凄厲的慘，打破了場上的寂靜。

那聲讓人骨悚然，馮真真當機立斷，擲出佩劍，劍化白綾，把那修士從霧氣騰騰的池子里撈出來，剛撈出來時渾上下漉漉的，轉眼之間，他上的水滴水銀珠般泄下，重又回到池子里，像是活一般。

那修士在池邊打著滾，一會兒戰栗著嚎啕大哭，一會兒又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笑聲。

馮真真飛下去，將大量靈力灌注到那修士經脈中，從他經脈中又出許多水珠，蹦蹦跳跳地跳回池子里，那修士大了一口氣，方才捂著臉哭出來。

姬殷關切道：“小師妹你還好吧？”他想救那修士，但離得遠，想要出手時馮真真已經搶了上去。

馮真真用手背掖掖額頭：“我沒事。”

夏侯儼也傳音過來，輕斥道：“已簽了生死狀，生死應當自己一力承擔，你救了這一個，后面的人心懷僥幸，個個都等你來救，你的氣海能救幾個？救不回來時又當如何？”

馮真真心里有些不服氣，但沒有出言反駁，只是道：“弟子知道錯了。”

一下子消耗了大量靈氣，發白，掃了眼剩下的參選者：“在下并非危言聳聽，挨不住時千萬要立即碎琉璃珠，再有下一個，在下不會再出手相救，試煉通不過還有下次，神魂卻只有一個。”

有人怯怯道：“敢問仙子，學生可以退出試煉麼？”

馮真真蹙了蹙眉：“可以。”

掃了眼眾人：“還有誰要退出，可以一并提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半晌，又有一個錦華服的世家子弟退出了試煉。

臺上剩下的三十多個修士依次進照機鏡試煉，又有六人撐過一炷香的時間。

最終臺上只剩下最后一個人，一個單薄瘦弱的白，面容和神都淡得似二月的冷雨。

謝汋饒有興味地覷了覷眼，向鄰座的堂兄投去一瞥，只見面沉似水地著那渺小的白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汋傾過去：“師兄，你一直在閉關恐怕沒聽說吧，這是殷從凌州救回來的凡人。”

謝爻古井深潭般的雙眼看不出一波：“嗯。”

郗子蘭聽見“凡人”二字，臉便是微微一變，擔心地覷了覷謝爻，見他無于衷，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對謝汋歪了歪頭，含著薄嗔道：“三師兄，好好看說話。”

謝汋欠了欠，一臉惶恐：“謹遵元君教誨。”

郗子蘭他逗得一笑，向謝爻邊靠了靠：“阿爻哥哥，三師兄總是這樣。”

謝爻“嗯”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謝汋道：“師兄，你說我收個徒弟玩玩怎麼樣？”

謝爻淡淡道：“你自己做主便是。”

郗子蘭道：“三師兄，你不是已經有四個室弟子了麼？怎麼還要收徒弟。”

謝汋道：“我才如命。”說著指指那白，已經站起，不不慢地向鏡池走去。

他頓了頓，話鋒忽然一轉：“不過小師妹說得對，我已有四個室弟子，師兄卻是室中空虛，我看這個是可造之才，師兄不妨考慮一下。”

郗子蘭直到這時才用正眼打量那凡人。

端詳了一會兒，不解道：“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尋常之，況且凡人能通過終選的機會微乎其微。”

見謝爻沉默不語，問道：“阿爻哥哥以為如何？”

謝爻面無表道：“沒什麼出眾之。”

郗子蘭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謝汋彎眉笑眼：“我們不妨打個賭。”

郗子蘭一向好玩，頓時來了興致：“賭什麼？賭那子能否通過終選麼？”

謝汋搖搖頭：“非也，我們賭能否撐滿半個時辰。”

郗子蘭先是詫異，隨即粲然笑開：“三師兄又想輸什麼好東西給我？”

謝汋道：“若是我輸了，我的阿雪送給你。”

郗子蘭雙眼一亮，阿雪是謝汋的坐騎雪麒麟，稀世罕有，尋覓了很久也找不到同樣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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