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結束,大部分參選者被淘汰,太一臺上只剩下四五十人。
冷嫣向云臺上去,謝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冷耀祖一人,只見他臉僵白里著青灰,神張皇,周的飄渺仙氣了沉沉的死氣。
冷嫣自然聽見了方才謝汋說的話,冷耀祖此時還能站在云臺上繼續主持門試煉,不過是為了重玄的面,今日試煉結束,恐怕他就要去執法堂領罰了。
面無表地移開視線,便看見楊林東長了脖子東張西。
楊林東連勝了兩場,趾高氣揚地出了芥子天地,本以為弟弟也已毫無懸念地勝出,哪知看來看去不見弟弟影,正納悶時,眼角余忽然瞥見一道素白的影子,定睛一看,正是同院那凡人子。
他眼皮一跳,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弟弟第一場的對手便是這凡人,如今在臺上,弟弟卻遍尋不見,難道弟弟竟輸給了他?
盡管是親眼所見,楊林東仍不愿相信,這結果實在是太荒謬了。
他來個仙侍問道:“第一場比試都結束了?人都出來了?”
那仙侍道:“都出來了。”
楊林東道:“我弟弟楊林西在哪里?”
仙侍從袖中取出個卷軸拉開掃了一眼,出恍然大悟的表:“是那位楊道長啊,他在第一場比試中了點……沖擊,服了安神的丹藥,眼下正在醫館中修養。”
楊林東道:“什麼了沖擊?你說說清楚!”
仙侍道:“仆有事失陪,道長若是不放心,不妨去醫館看看。”
楊林東便即劍趕到醫館,卻見弟弟躺在床上,眼神呆滯,滿臉的涕淚痕跡,看見兄長,咧了咧,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楊林東大吃一驚:“三弟,你這是怎麼了?”
楊林西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捂住左眼:“大哥,我的眼睛疼……”
楊林東道:“比試時究竟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輸給那藥鼎?”
“我不知道,”楊林西捂著頭道,“我的頭好疼,大哥,我的眼睛也疼,心口也疼……”
楊林東問了半天,弟弟渾渾噩噩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一味地喊疼,他不由生出疑竇,楊林西雖然生慣養,但芥子里點外傷還不至于嚇這樣,出了芥子后服點安神的丹藥休息一會兒也就該好了。
他這模樣看起來倒像是神魂了重創。楊林東隨即打消了這荒誕不經的念頭——別說那藥鼎只是個凡人,就算是化神期的修士也沒辦法在重玄的芥子天地里傷人神魂而不被覺察。
不過他們楊家人在重玄的試煉中變這樣,重玄難辭其咎,他忿然道:“林西你安心修養,大哥這就替你去要個說法。”
說罷他拂袖出了醫館,劍回到太一臺,向冷耀祖道:“仙君,芥子中的比試可有留影?”
冷耀祖如今自難保,哪里耐煩理會他們,冷冷道:“自是有的,道友緣何有此一問?”
楊林東道:“學生懷疑楊林西與蘇劍翹那場比試有問題。”
冷耀祖沉下臉來:“勝負由芥子中的陣法自行判定,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紕,道友是信不過敝派的道還是信不過在下?”
楊林東道:“學生不敢質疑仙君,更不敢質疑貴派道法,但舍弟勤學苦修多年,蘇劍翹只是一介凡人,這結果實在不能服眾。”
他掃了眼眾人:“相信不止在下一人心存疑竇,為了貴派清譽考慮,懇請仙君讓學生看一眼留影。”
冷耀祖了眉心:“敝派三年一度門試煉,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若是為道友破例,人人都來質疑,何統?”
楊林東咬咬牙道:“若是留影沒有問題,學生愿退出明日的試煉。”
冷耀祖想了想道:“茲事大,在下需請掌門定奪。”說罷來個仙侍,命他將此事稟告夏侯掌門。
仙侍劍離開,不多時折返回來,向冷耀祖道:“回稟仙君,掌門說讓楊道友生出疑慮,必是敝派行事不周,為了打消諸位道友疑慮,不妨將芥子中的留影公之于眾。”
冷耀祖點點頭,命仙侍取來芥子,放在玉盤中。
太一臺再次陷黑暗,眾人恍惚到有一陣涼風拂面,便發覺自己仿佛那芥子天地中,比試的兩人仿佛近在咫尺。
那凡人如何避過楊林西的劍,如何出招反擊,如何捅穿他一掌一眼,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忍不住說起風涼話:“輸就輸了,胡攪蠻纏的不是更難看。”
“就是,自家弟弟已經輸給個凡人姑娘了,還不依不饒的不嫌丟人……”
“楊氏子弟平時架子大得很,見天地拿鼻孔看人,看他們還怎麼囂張……”
見到弟弟的影子雙一跪倒在地,涕泗橫流地哀嚎告饒,楊林東只覺臉都被人扇腫了。
“夠了!”他道。
有人譏誚道:“楊兄既然請我們欣賞令弟的風姿,我們自然要看完。”
很多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楊林東哪里過這樣的揶揄,只覺一刻也呆不下去,忍無可忍地一拂袍擺轉過,在竊竊的笑聲中逃也似地離開了太一臺。
楊林東走后,冷耀祖宣布第一場試煉結束。
終選在翌日舉行,被淘汰者可以自行離去,也可留下觀。
冷嫣回到客院又是黃昏,院中傳出食的香氣,駐足分辨了一下,這回是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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