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川，以我如今的份，在你和晚晚離婚之後，我本沒有立場再代你什麽。可……我離開後，晚晚邊，就再沒有一個真心待之人。我知你心裏有，許是過往種種，被蒙蔽雙眼……別無所求……想你對晚晚好一些，別欺負，別傷害……”

    錄音裏的聲音，逐漸多出些哽咽，漸漸聽不清。

    “了你許多年，電腦裏有一個文檔，記錄了對你所有的在意。厲衍川，你若，好好彌補、照顧。若是不，請你看看曾經對你的付出，放手讓離開。”

    厲衍川手指著，神微，用力閉上眸也難以自持。

    愧疚之心纏。

    他忽的想起來，自己如何不薑晚呢。

    原就是的，是他太蠢，蠢到認不清自己的真心。

    所以這麽久以來，他拖著不願離婚，更不願放離開。

    如今真相揭，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更好留下薑晚的理由。

    他眸微黯，眼底染上了一抹自嘲，繼而將那錄音轉存到自己手機上。

    閉了閉眸，冷靜下來。

    “突然自殺的原因，是什麽？”

    好端端一個人，若非了刺激，決然不會突然自殺。

    夏澤安聞言卻頓了頓，繼而眼神閃爍。

    “監控顯示，昨晚上一共來了三波人。盛彤之前來的是……我母親。盛彤之後，則是……”

    “誰？"

    "我父親。"

    厲衍川沉默。

    世事反常，人已經沒了，原因隻能從這些人上找。

    他眼底緒暗沉，下頜線更繃了些許，著夏澤安，劃過一抹冷寂之。

    “這件事，該給個代。”

    夏澤安點了點頭，他如今心緒複雜，比厲衍川要更勝幾倍，沉默半晌終於開口，“我回去一趟。”

    兩人分道。

    厲衍川下樓，也驅車離開，走之前撥了個電話過去。

    “陳警，是我。我丈母娘、自殺了。事有些蹊蹺，想報案，請人查一查……是的，的的確確是自殺，但原因不明。”

    ……

    天逐漸昏暗下來時，屋終於傳來靜。

    薑晚醒了。

    睜開眼看見公寓裏悉的天花板，掛在牆壁上枯木逢春的掛畫，在昏暗的線下，仿佛生機。

    可下一瞬，記憶驀地席卷而來。

    忽地意識到……

    不是夢！

    這一切都是不是夢！

    媽媽走了。

    薑晚剛坐起來的子，驀地癱了回去。

    眼眶泛紅，全不控製開始發，雙蜷在一起，幾乎將整個人都了一團，仿佛這樣才能帶給些許安全。

    可仍舊有一個清晰而理智的聲音告訴。

    “我沒有媽媽了。”

    林香盼聽到靜，推門進來，趕忙抱住。

    “別怕，晚晚，你還有我呢。我守著你，陪著你啊……”

    那一聲安，像是倒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薑晚繃的軀，驟然被擊垮！

    “我沒有媽媽了……盼盼……”的眼淚終於潰堤，不控製似的傾瀉而出，如同苦苦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隨著這一聲號哭，徹底崩潰。

    這世上那樣真心，沒有緣關係卻視如親生的媽媽，丟下走了……

    薑晚不能麵對，淚水蜿蜒，爬滿了整張臉。

    不知道。

    也想不通。

    怎麽就……忽然沒有媽媽了呢……

    ……

    良久。

    空氣裏都隻有絕哭泣的聲音，啜泣的委屈、崩潰，滿思念卻空留憾。

    薑晚終於哭累了，才疲憊地靠在林香盼上。

    目空地著前方，像是被惡鬼離了心氣。

    仿佛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的希冀了……

    “晚晚，符星文他們把後事都辦妥了……去送阿姨嗎？”

    “好。”

    薑晚自是要撐著子去的。

    天微暗。

    安排了人，後事理起來自有一套流程，如陳秀梅這樣，世上僅餘一位親人的，連通知其他人都不必。

    薑晚抱著照片，親自將它在了墓碑上。

    小小的一地方，卻輕易埋葬了所有的希。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單獨和待一會。”

    “可是你一個人……”林香盼不放心，卻被符星文勸走了，“正好後麵還有些手續沒辦完，我過去理一下。林小姐，你一塊？”

    “那晚晚，你要保重自己。”

    薑晚僵地點了點頭。

    的目始終落在前方，著墓碑上，笑靨如花的人。

    那一日笑容溫，收拾幹淨整潔，照片還是親手拍下來的。

    薑晚恍然想起。

    許多年前。

    媽媽還是一個極漂亮的年輕孩，卻因抱養了後，困在那小村子裏二十餘年。

    無依無靠。

    那樣年代的單親媽媽，境比所有人想的都要艱難。

    可陳秀梅仍舊一個人，拚了命將養大。

    薑晚出手，指尖上照片。

    一直以來底子都不錯，健健康康生病也，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陳秀梅上卻落下了病。

    無藥可治的病。

    為此學醫、去臨床、去沒日沒夜練習手。

    可就是沒能救得了！

    ……

    小鎮的雨，終於下到了海城。

    稀稀落落的，灑滿了整片山林。

    薑晚泛紅的眼眶裏，終於再次蓄滿了淚水，一滴滴的淚珠，不控製地自臉上掉落。

    “為什麽？為什麽不等等我！”

    “媽……你答應過要和我好好過往後的日子！你明明都答應了的……為什麽？為什麽要拋下我一個人……我明明可以救你的！”

    絕地跌靠在墓碑上，心神俱傷，徹底崩潰。

    直到頭頂雨勢驟停。

    一麵傘的影遮住天空。

    薑晚抬起頭，看見後不知何時出現，那樣頎長筆的一道軀。

    搖搖墜地站起，目與之匯，卻在瞬間變得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