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早上八點。

    陳桑化完妝下樓，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黑賓利，想也沒想地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副駕駛座旁的中央扶手箱上，放著熱騰騰的早餐。

    是京城一家五星級酒店出品的港式早茶，蝦餃、艇仔粥、菠蘿包一應俱全。

    陳桑挑出一個菠蘿包塞進裏：“你平日裏不是不吃早茶，怎麽今天突然想到買這些？”

    旁人沒回應。

    陳桑覺得奇怪，錯愕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誰知看到的不是霍嶢，而是陸昀知。

    陳桑一臉震驚：“怎麽是你？”

    陸昀知一臉淡然：“接你出門。”

    陳桑：“用不著。”

    與此同時，前方另一輛同款黑賓利，喇叭按得震天響。

    陳桑往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霍嶢沉著一張俊臉開門下車。

    糟糕！

    上錯車了！

    陳桑沒停頓，當即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一隻腳剛踩到地麵時，聽到陸昀知的聲音從後傳來：“菠蘿包好吃嗎？我記得以前，你最吃這家店的早茶。”

    陳桑回頭看他一眼，陸昀知那雙眼睛給人的覺仿佛在笑，漂亮極了。

    偏偏在陳桑看來，總覺得他哪兒哪兒都憋著壞。

    故意開霍嶢的同款車係，虧他想得出來。

    陳桑將咬了一口的菠蘿包丟回車裏，抬步去找霍嶢匯合。

    見到人，當即解釋：“這是個意外。”

    霍嶢哼笑，一頓怪氣：“我就在前頭等著，你下樓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上了他的車，整得我都有點想磕你倆了。”

    他屏著聲，怨懟得用手指在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

    陳桑小臉皺，故意誇張地喊了聲：“疼……”

    聲音的，跟小貓撒似的。

    霍嶢手上的作一頓，語調不自覺了幾分：“笨蛋，連個車都能上錯。”

    話雖如此，但沉著臉側幫陳桑係安全帶的作卻毫沒停。

    陳桑聽著霍嶢那吃醋的別扭口吻，突然間就不想係安全帶了。

    抬手按住霍嶢扣安全帶的修長指節。

    “啪嗒”一聲。

    安全帶應聲掉落。

    湊上前，在霍嶢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突然將他撞倒在椅背上，放肆地吻住了他的。

    他的很涼。

    齒間的纏綿伴著溫熱的呼吸，耳鬢廝磨間，有種不可言說的悸。

    好舒服。

    連日來積攢在心頭的鬱塞，在纏的熱吻中漸漸消融。

    有那麽一瞬間，陳桑覺得自己未必就是在心理方麵出了什麽問題，而是在那方麵幹涸太久，了點滋潤。

    瓣被反複啃咬，舌尖碾轉，車被細微而曖昧的聲音很快填滿。

    霍嶢僵持的子一頓，眼底的酸漸漸化為幽深，到後來試圖想反客為主。

    陳桑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往後一躲。

    生怕自己的一時興起，會被霍嶢直接就地正法。

    他的乖戾和囂張一向是出了名的。

    陳桑可不敢去賭。

    尤其是，今天還準備上戰場對戰江榆。

    著過去，算什麽樣子？

    ……

    “親夠了？”

    閉的車空間，霍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衫淩，渾上下充斥著被淩後的破碎。

    陳桑不想承認自己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虛地挪開視線，默默點頭：“嗯，吃飽了，我們走吧。”

    霍嶢哼笑一聲，結不自覺上下了兩下：“陳桑，我發現你還有當渣的潛質。”

    “吃完了，把抹幹淨就想跑？”

    他抬手輕輕上的臉頰，修長的指節鬆的發中，扣住的後頸。

    他明明沒做什麽，可陳桑還是覺得整個人都像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無遁逃。

    小心翼翼開腔：“你想我怎麽補償？”

    蒼天為證，剛剛真是一時沒忍住。

    男在前，的確很難讓人坐懷不。

    本來……隻是想親一下下的。

    霍嶢將托著陳桑後頸的右手往前一送，低聲一笑，帶著某種引的意味：“你親夠了，現在，該到我了。”

    他欺吻上去，瓣相的那一刻，霍嶢空出的另一隻手順勢按下開啟敞篷的按鈕。

    車上的畫麵瞬間變得一覽無餘。

    漫天飛雪的寒冬，兩人在車上明目張膽地接吻。

    霍嶢過眼角的餘，瞥見後視鏡陸昀知嫉妒到扭曲的臉，薄勾起一諷刺的笑意。

    ……

    因為路上發生的意外況，陳桑跟著霍嶢抵達婚禮現場時，其他人已經到了。

    除開京圈上流社會那些權貴之外，還多了不新麵孔。

    滬圈和港圈的上流階層，幾乎都派了代表過來赴宴。

    陳桑進門的那會兒，就看到陸昀知和一些港圈的人在一塊。

    更準確點，是港圈的那些人小心翼翼敬著他，圍著他奉承。

    陸昀知麵很淡，不像往日裏那般眉眼溫，反而渾上下著顯而易見的疏離淡漠。

    惹得一群原本有意上前搭訕的名門千金，在麵對他那張冷臉時，都不得不而卻步。

    大抵是陸昀知的目太過敏銳，陳桑才瞟過去一眼，很快就被他捕捉到了。

    下一秒，陳桑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你今早剩下的那個菠蘿包，我嚐過了，確實很甜。】

    陳桑麵一白。

    萬萬沒想到，之前恨不得跟陸昀知撇清關係，而丟回去的那個菠蘿包，最後竟然會被他以這種方式解決掉。

    他偏偏要纏著不肯放手。

    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如此。

    陳桑氣得牙齒都在打，恨恨瞪了陸昀知一眼。

    陸昀知詭地許久，角微微一翹，看向陳桑的眸子裏閃爍著近乎病態的溫。

    他眉眼溫和，衍生出危險而迷人的意味。

    似是因為陳桑的這般舉，他突然間心大好。

    彼時就連有人上前來敬酒，陸昀知都能大發慈悲地放下段，舉起酒杯輕抿一口。

    舉手投足，像極了出於大家族之中的財閥貴公子。

    他再次恢複了平日裏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謙和有禮，人挑不出任何錯來。

    陳桑一直以來都很佩服陸昀知。

    這些年來，他一直將自己偽裝得很好。

    至現在，陳桑本看不出他當年親手殺死自己親弟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