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徴的話，就像個魔咒。

    在季牧野的耳邊不停循環回響，直到他走回病房，看到正在照顧兩個孩子吃早餐的陸夕檸。

    助理抱著陸糯糯過來時，季牧野就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裏麵的一大兩小，目深邃，晦暗難辨。

    看到小團子，季朝和季則都很激。

    “妹妹！”

    陸糯糯從助理懷裏下來，繞過門口的男人，哼哧哼哧朝著他們跑過去，撲進陸夕檸懷裏。

    “媽媽，抱。”

    陸夕檸把兒抱到上坐著，小團子手裏還捧著自己的瓶，邊喝邊對著季朝和季則揮揮手。

    “哥哥～”

    三小隻好兩天沒見，正濃。

    季朝和季則的逐漸康複，樓下有很大的草坪供孩子們玩樂，陸夕檸陪著他們一起玩。

    季牧野在ZN實驗室呆了一周，原則上是不讓親屬陪同這麽久，但他份特殊才有特例。

    今天，是他在實驗室的最後一天。

    離開前他有話想和陸夕檸說，但直接阻止了他的開口，眼神冷漠仿佛他隻是一個陌生人。

    “人，我給你聯係了，沒談攏是你的事。”

    “見我的人不是X教授，是景徴。”

    陸夕檸眼裏閃過訝異，讓助理聯係了自己的師兄出麵，對方也是國際上有名的無國界醫生。

    沒想到出麵的人是景徴。

    警惕地看著他，“你認識景家的人？”

    陸夕檸眼裏的防備就像一塊沾了水的紙，蓋在他的臉上，像一種古老的刑罰，奪他的呼吸。

    讓他有種不過氣的窒息。

    季牧野淡漠開口：“見過，不。”

    他的回答讓陸夕檸的心裏多了一分凝重，想到了剛把景徴撿回來時他了無生機的模樣。

    “季牧野，如果你敢把景徴的份說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是陸夕檸第一次威脅他。

    為了另一個男人。

    “陸夕檸，你的心到底能分多份？”

    “初、丈夫、人，你到底還有多男人？”

    對他腦補的劇，不做解釋。

    隻是看著他淺淺一笑。

    “季牧野，你且放心。”

    “不管分多份，都沒有你的那一份。”

    “隨你信不信，現在的我，是真心祝福你和柳西西可以有人終眷屬。”

    “前提是……不傷害我的孩子。”

    下，皮細膩如玉，明眸顧盼生輝，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像冬日寒霜凝結的冰刃。

    季牧野企圖從眼睛裏找到違心的地方，卻發現是真心祝福，雙眸坦誠。

    心像是被攥，麻木傳遞至四肢。

    兩個人一站一坐，四周無形中裹著一種淡淡的僵持氛圍，最終被跑過來的三小隻打破。

    “爸爸，風箏掛樹上了。”

    “你抱我坐你肩膀上，我來拿。”

    季則拉著季牧野的手，往掛風箏的那棵樹走去，他躍躍試想要自己把風箏拿下來。

    男人結滾，到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抱著季則去撿風箏。

    季朝帶著陸糯糯過來找陸夕檸喝水，給兩個孩子了額頭的細汗，又給他們分別喂了水。

    陸夕檸拿著季則的水壺過去找他時，後者正坐在季牧野的肩膀上，手去夠樹上的風箏。

    然而！下一秒！

    季則整個重心突然往後倒！

    “小心！”

    疾步跑上前，手去接倒下來的季則。

    男人也手去攬後麵孩子。

    兩隻手在孩子的上握，電般的覺從指尖傳遞至大腦。

    來不及多想，兩人紛紛護住孩子。

    最後……

    陸夕檸抱住了季則的。

    和季則，被季牧野抱在了懷裏。

    三人臉上都有未消散的恐慌。

    輕拍孩子的後背，溫地安他，“小則不怕，沒事了，媽媽接住你了。”

    顧著孩子，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也被男人抱在了懷裏。

    等知到側僵時，季牧野已經先一步鬆開了，垂眸去看懷裏的季則。

    季朝和陸糯糯也看到了方才驚險一幕。

    小跑過來安季則。

    後者眨了眨眼睛，視線在陸夕檸和季牧野之間來回打轉，方才被他們同時抱在懷裏的，驅散了他心裏最初的慌，讓他有些舍不得分開。

    ……爸爸媽媽的懷抱，一樣溫暖。

    兩個孩子的剛剛痊愈，陸夕檸擔心他們吃不消，提議回房間休息。

    但季則興趣正濃。

    方才的小曲對他並沒有造什麽影響，非要拉著季牧野和陸夕檸一起放風箏。

    “媽媽你鬆開風箏呀。”

    “爸爸，你跑快點，風箏要掉下來了！”

    為了配合孩子，兩個人摒棄剛才的不愉快，陪著三小隻放了好一會兒風箏。

    草坪上的一幕幕。

    全都被樓上的景徴看在眼底。

    季牧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陪兩個孩子玩了。

    他目落在季朝和季則的臉上。

    下白淨相似的兩張臉，因為跑來跑去染上了淡淡的緋紅，笑聲陣陣，滿眼都是愉悅的笑意。

    風箏玩膩了。

    孩子們又開始玩蒙眼捉人的遊戲。

    季則的格越來越活潑。

    他蹦蹦跳跳來到季牧野麵前，指著他的領帶詢問道，“爸爸，你可以把領帶借我一下嗎？”

    拿到領帶，他又跑到陸夕檸的麵前。

    “媽媽，用這個蒙眼睛吧。”

    看著兒子掌心的藍領帶，抿了抿，心有猶豫。

    剛想說可以回房間拿自己的巾，卻在接到季則眼裏的希冀後接了過來。

    難得看到季則這麽開心，不想讓他失落。

    一條領帶而已，沒什麽。

    五分鍾後。

    陸夕檸眼睛上纏著季牧野的領帶，季朝牽著陸糯糯躲在不遠，季則跑得更遠……

    小團子本藏不住笑聲，很快就被抓住。

    季朝一直牽著，也被連帶著抓住。

    現在就剩下了沒出聲音的季則，他小心翼翼地挪腳步，避開陸夕檸手捉人的方向。

    空氣裏彌漫著花香。

    一陣風吹過，聞到了孩子上的味道，勾起角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陸夕檸手：“小則，媽媽抓住你了～”

    手抓住對方的瞬間，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

    冰涼的，像是椅。

    蒙著眼睛又往上了，到了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指節清晰，手指修長。

    跟著是手腕……瘦得有些硌手。

    陸夕檸緩緩起，扯下眼睛上的領帶，率先對上的是景徴燦然含笑的眼睛。

    “檸姐，你看他是誰？”

    的視線緩緩下移，對上了一雙琥珀般晶瑩亮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疏冷，距離十足。

    後，季牧野抱著季則麵冷沉，薄抿一條線，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此刻冷若寒潭幽水，定定看著椅上的人。

    椅上坐著的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