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碼頭,沈如故等到了夜幕降臨,天際的星星薄灑在江麵上,波粼粼,煞是好看。
滿懷期待的笑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暗淡下去,從小在江北長大,這裏的一切,都覺得如此好看,今夜,卻提不起半分興趣。
沈如故的嗓音輕飄,好似江麵的風一吹來,就會被吹散。
“青慈,他不會來了,對嗎?”沈如故的心裏,很沒底。
青慈不好說,向來不敢猜測主子們的心思,更別說三了,可著實為四小姐心疼。
“三許是有什麽事耽擱了。”青慈如此勸。
沈如故隻是淡淡失笑,冒險從南京趕到江北,做了人生最大膽的決定,要和沈崇樓遠走高飛。
時間如流水,站在江岸等他這麽久,他都沒來。
崇樓沒有給回信,崇宇也沒聯係,就好似江麵那隻孤鷗,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被送到教堂去的狀態,誰也不要。
夜漸漸深下去,了手中的船票,已經過了上頭的渡時間,等於廢紙兩張。
“秦修遠說的果真沒錯,比起子,崇樓會選擇江山。”沈如故苦笑著,霎時將手裏的船票撕得碎。
紛紛揚揚的碎片落下來,夜裏,卻看得模糊。
青慈在沈如故的眼中瞧見了深深的失,了一聲:“四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麽辦的?”
“回沈公館。”沈如故堅定的說。
青慈啊了一聲,蹙眉,道:“可是,若你回去,大帥一定會把你送到秦府。”
“我要一個答案,我要三哥親口回答我,我也好死心。”沈如故眼裏的亮,卻是最後的希冀。
是不死心的,即便今日花了這麽多時間也未等到他很失落,可心裏還是有聲音在說:或許他真的有事耽擱了。
下了狠心要回到沈公館,隻要沈崇樓親口說不要,便會離得遠遠的。
……
沈公館裏,沈崇宇站在窗前,著外頭的夜,他憂心忡忡。
按照四妹說的時間和地點,這會兒,應當回了江北,一定傻傻地在江北碼頭等沈崇樓。
他的良心不安,沈崇樓不知信上的容,他兩次三番地想要去沈崇樓的房間,將事的真相講出來。
可他想到斜對門的母親,生生地將這樣的念頭下去。
若等不到沈崇樓,會怎麽辦?沈崇宇不知,也不敢想。
已是三更半夜,沈公館的門被人從外頭敲響,管家打開門瞧見是失蹤的四小姐嚇了一大跳。
“四小姐,你回來了,可真是讓大帥好找啊。”管家如此道。
沈如故尷尬地笑了笑,朝裏麵看,問管家:“崇樓呢?”
“三這個時辰睡下了。”
聽完管家的回應,沈如故心裏一陣涼,竟然讓一個人在碼頭等,而他在沈公館睡大覺。
越過管家朝裏頭走,青慈也跟了上來。
一抹淡藍的影進沈崇宇的視線,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了眼,再低眉看去,那抹影卻不見了,但他卻瞧見了走的緩慢的青慈。
沈崇宇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朝樓下跑去。
青慈不意會從拐角會冒出人來,撞得頭疼,定眼一看,卻是沈崇宇,忙低下頭,道:“二好。”
“如故是不是回來了?”他朝青慈的後瞧去,並未看到沈如故的影。
青慈小心翼翼地點點頭,知曉信件的事,鬥膽問了沈崇宇一個問題:“二,四小姐讓你捎給三的信,你帶到了麽?”
沈崇宇啞言,他確實帶到了,但東西最後被母親給撕毀了,該如何說?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沈如故從另一邊出來,道:“青慈。”
抬頭便見到了沈崇宇,沈如故有些意外,又朝沈崇宇喚了一聲:“二哥,你還沒睡?”
“沒。”沈崇宇應聲,看到安然無恙,他的心也落了下。
沈崇宇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朝沈如故走去,敞開懷抱抱住了沈如故,他裏碎碎念:“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如故有些懵,雙手耷拉在兩側,想著這是平時最疼自己的二哥,的手緩緩上移,扯了扯沈崇宇睡的下擺。
沈崇宇意識到兩個人的姿勢太過親,有些不妥,剛要放開,對麵卻響起了開門聲。
沈崇樓從裏頭一出來,就瞧見沈崇宇和沈如故兩人抱在一起。
大晚上,男之間抱得這麽,容易教人誤會,沈崇樓瞧見沈如故那一刻的欣喜,卻被他們兩的親昵打擊地一點不剩。
失蹤,讓他茶不思飯不想,腦子裏都是。
現今,終於回來了,可一回來就找沈崇宇,還和沈崇宇抱在一起,沈崇樓的心,好似被人撓著。
他站在房門口,遠遠地瞧著斜對麵的兩人,最後目死死地鎖在沈如故的上。
似乎,那兩人並未有放開對方的打算,沈崇樓心裏不痛快,轉就進了房,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沈如故怔怔地著那閉的房門,暗夜中,隻有房簷下亮著的紅燈,給帶來視線上的亮。
回來想問他要個答案,沈崇樓便是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有的話也許不用問,就能得到答案了。
方才隻是那麽一眼,便能知曉沈崇樓已經痊愈,他好了,卻食言了,他並未回南京找。
沈崇宇放開了沈如故,但視線未曾離開,嚴肅又認真地表掛在臉上,他對沈如故道:“如故,我有件事兒要和你說。”
“二哥,我累了,明天說好嗎,我想休息了。”沈如故避開了沈崇宇的視線,現在的心不好,腦子裏都是沈崇樓方才沉著臉的模樣。
沈崇宇剛到邊的話,又噎回去,原本想告訴信件的事,瞧見疲累的模樣,還是留到明天再說吧。
沈崇宇著淡笑,點點頭道:“好,你好生休息,明早我再來找你。”
沈如故回到房裏,的東西都在,沒有過的痕跡,青慈給準備了一下熱水,便讓青慈去休息了。
打開了窗戶,著沈崇樓那依舊閉的房門,這麽多天沒見,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若說之前還帶著滿腔熱忱,現在已經心灰意冷。
沈如故關上窗戶,走到床邊,倒在了床上,床上折疊整齊的被子,上麵的被套吸引了沈如故的注意力。
這白玉蘭花的被套,是三姨娘送給的,沈公館的主子們都不怎麽看好趙茹茜,倒是覺得趙茹茜在那些姨娘裏,算有人味兒。
翻撲在了被子上,半截子凹陷在被子裏。
難過麽,反問自己,得到的答卻是:難過。
可難過又有什麽用,難不還要死乞白賴地纏著沈崇樓,然後求他和一起離開?
做不到,也說不出。
被子快要將悶地息不過來,猛地,一陣力道卻將從被子裏提了起來。
沈如故睜眼一看,竟然是沈崇樓,著閉的房門和窗戶,他怎麽進來的?
為什麽一丁點的聲響都未聽見,不過沈如故轉念一想,沈崇樓小時候也是如此悄無聲息。
他是習武之人,知曉如何不讓人發覺他的到來,可他此刻沉著表,死死地鉗住。
“這些天,去哪裏了?”沈崇樓不是關心的口吻,而是質問。
沈如故下意識地蹙眉,他的態度,讓倍覺不適,反問他:“你擔心嗎?”
沈崇樓沒有回答,他盯著這張讓自己夜思日想的臉,若真失蹤出了事,他該怎麽辦?
“我在問你話,你……去哪裏了?”沈崇樓複述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他如此強的態度,沈如故的心被人紮了一下似的,推開他,道:“你不在乎,不是麽。”
“在你心裏,我哪裏有二哥那麽在乎你。”他憤憤然地說道。
沈崇樓雙手落在沈如故的肩膀上,將掰轉過來麵對著自己,道:“你們抱得真是到了忘我的境界,怎麽,才舍得放開回房睡覺?”
沈如故失笑,自己究竟為了什麽回來找他,就為了得到他的冷嘲熱諷?
“我的心,你還不知道嗎?”搖頭,對著他的眼。
想到自己在信裏麵寫的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又不是國文很差,他看得懂,沈崇樓應當知道的心裏隻有他。
“你的心……”他說著,低眉,手點在的心口上,才繼續道,“我實在看不懂。”
沈如故角失笑的意味放大,看來,沈崇樓心中無,才會如此裝傻,裝作不明白白字黑字的意思。
“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才會回來。”沈如故氣急,對著沈崇樓低吼道。
沈崇樓頓時捂住的,視線直:“又不待在頤和公館,又不回沈公館,你要去哪兒?”
他問著,又對下了死命令:“你哪兒都不許去。”
沈崇樓將往床上推去,高大欣長的子朝沈如故過來,影子將整個人籠罩,的力氣抵不過沈崇樓。
“你是我的,哪裏都不許去。”
沈如故隻聽他如此嘟囔道,沒等緩過神來,他的薄覆在的瓣上,接連不斷蠻橫的吻讓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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