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蘇接著起。

“我和你一起。”

就像個小尾，不肯離開。

或者說，猜到兄長的脾氣，知道這不是去走走的事。

夏極看了一眼，也沒多說，“那等白天吧。”

兩人坐回到篝火前，篝火倒不是為了取暖，而是黑暗里有些明可以驅散人心底的影。

夏極看著火焰，一時間神思有些恍惚。

夏清玄輕聲問：“明天怎麼安排？”

夏極道：“你們在這里守著，我出去先查看一下。小蘇你雖然實力強了，但作戰經驗還不夠。”

皇不服了：“誰說的。”

巨人傭里的英魂們越了三千年，為帶來的可不止是力量，還有祂過去的作戰經驗，何止是經百戰，此時雖然還未徹底磨合，但卻也不至于不能打。

夏極不想帶親人去冒險，到時候心底還會擔心，打起來也顧忌。

雖說小蘇是強了，但對手就弱麼？

夏小蘇見他沉默，也不再說話，三千年前為“吾皇”，設下瞞天過海的計策，“渡”到了三千年后，這等人已經不是梟雄兩字可以形容的了，雖說未曾走完剩下的記憶，但靈魂終究還是自己，一旦覺醒，便已不是唯唯諾諾的小孩，也不是勤政民的皇，而是真正的強者，心藏山海，眼觀萬古。

兄長既然要獨立行，那麼也會在配合兄長意圖的況下，盡力去適應如今的力量，但可不會在這安全區等。

所以，又乖巧地應了聲：“好。”

夏清玄兩兄妹坐在篝火另一邊。

夏極道：“若是尋到了火種，先給你們。”

白發的皇子奇道：“你為什麼忽然這麼信任我們？”

夏清玄自然不可能把“五神令”的事告訴他，拉了拉兄長的服道：“明天再看吧，這還沒打起來呢。”

思索了一下，配合道：“那明天，夏極你先去外探探，我們三人在安全區，等你信息再做后續的行安排，可好？”

“好。”

...

...

另一高崖。

吳四公主已經返回。

吳絕看到模樣，忍不住問：“你右眼怎麼了？”

“這里有一只可以形的火妖。”獨眼的吳四公主嘶啞著聲音，忽然神一，想起了什麼，“不對，可能不止一只。”

左眼急速轉著，思索起細節，越來越肯定。

右眼固然被吞噬了，但被吞噬之前，釋放出的另一道影看到不遠...一個行走的僧人剛剛死去，所以殺死那僧人的形火妖，和吞吃右眼的火妖不是同一個。

至于這法卻是由來已久，

是吳家的養魂之法。

上古時代，有手持辰州符、放牧群尸、誕養尸王的趕尸人；

有驅趕怨靈，順之事，凈束地惡魂的人間鬼差。

而吳家里顯然有這一脈的存在。

若在上古時代，那就是個人間鬼差，但這份并非是個人就能做，而是需要諸多先天條件。

至于現在，人間無惡鬼，黃泉邊緣皆游魂，六道回停運轉...

所以，驅使的惡魂，并不需要送回去，而可以幫助戰斗，以及在一定范圍偵查。

現在，正是無法無天的時代。

蘇瑜忍不住問：“你是說白天那藏在火種邊，殺死那三名道人的火妖不止一個？”

吳四公主點頭，確定道：“不止一個，而且它們正在形狩獵本能，就如同獵人一樣，等著挖掘火種的人自投羅網。

劫初尚且如此，若是等到數十年數百年后，這些火妖...可能真的會滅亡所有人類。”

吳絕再怎麼自負，蘇瑜再怎麼暗藏鬼胎，都沉默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發展，這種鬼東西真的不知道會為什麼樣子。

吳四公主道：“這里的山為凍土之基，水火不容，所以這里的土地環境讓火妖厭惡，只要我們不下山，它們就不會來。除非巖漿徹底籠罩此。”

“那搶劫火種的計劃也要暫時擱置了。這種火妖神不知鬼不覺...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吳四公主道：“再等等，你們忘了這次外出的還有一位大人嗎？”

吳絕大大咧咧道：“是我族中哪位長輩？不會是族長吧？族長一直閉關，悄悄出來了？”

吳四公主本不搭理他，“撤退，還是守著，都聽他的。”

走到懸崖邊，盤膝而坐，

忽然深吸一口氣，腹中翻涌，一口噴出四道影。

影以極快地速度，撲出了懸崖，

居高臨下，往四邊探查而去，

而影如果帶了眼珠就等同自己親眼見到，但吳四公主只剩下一顆眼珠子了，自然不會冒險，所以只能被接收影反饋回的信息。

要多了解一點周圍的況，以及那新火妖種的特，這樣才能進可攻退可守。

生死還是要抓在自己手里，不覺得那位家族大人會刻意地來救他們。

一個時辰后，

影從周圍返回了。

吳四公主張開，把一切魂吸，細細消化著獲得的信息。

眼睛亮了亮，發出嘶啞的聲音：“有意思...有意思...”

吳絕道：“怎麼了？”

吳四公主道：“猜猜我發現了誰？”

出奇異的笑，然后吐出一道慘白的幽魂。

這幽魂是剛剛那位家族大人給的，說是只要“把信息放在其中，幽魂就會把信息傳過來，而無需自己跑了”。

慘白幽魂往西北方向而去，才飄了一點距離，就已經消失在了半空。

...

...

“奇怪...”

夏清玄忽然眉頭跳了跳，“氣變了。”

其他三人看著。

夏清玄道：“這里的白氣息開始變化，在轉向黑...”

皇奇道：“有人發現了我們？”

沒應到。

轉頭看了看兄長。

夏極也搖搖頭。

即便強者也需要遵循法則，阿飄如果自己不顯，你怎麼用眼看到？

夏清玄道：“還在變化...”

沖出了山，跑到懸崖下。

冷月清輝，照耀山林。

雙眼半開半合，轉瞬已經蒙上了一層迷霧，

而眼前的一切已經被剝奪去了表象，變了只有澤的氣。

三人走出窟，站到側。

靜等了片刻。

夏清玄道：“周圍...全部都黑了，這里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夏極道：“若是我們飛離這里呢？”

夏清玄從懷里取出昊天鏡。

那是一面金的神鏡，唯一的特征是“很模糊”，就是明明在你眼前，但你總覺得它不在。

夏極好奇地看著，這八皇該不會用“魔鏡啊魔鏡，請告訴我誰是世上最的人”這種句式吧？

夏清玄沒用這句式，閉目，口中念念有詞，含糊不清，總之是就算你站在邊上也聽不清在說啥。

念完之后，雙瞳猛睜，一指點在昊天鏡上，鏡面翻滾著霧氣，頓時呈現出黑。

夏清玄又閉目，口中繼續念念有詞。

小片刻，睜眼，再點，鏡面依然黑。

收起昊天鏡。

夏啟道：“你別占卜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夏清玄苦笑著看向夏極，“我測算了兩種可能，第一是我們迅速離開，第二是我們留在這里，結果都一樣，都是大兇。

我們應該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夏極道：“你占卜里沒有我，不是麼？”

夏清玄點點頭，也對。

黑皇帝在，怕什麼？

但也知道夏極不可能在人前變黑皇帝。

那麼，這是考慮了皇之后的大兇，但皇現在何其強大。

即便如此，卻還是大兇，這就說明那盯上眾人的存在很強很強。

夏極心底明白。

火妖沒有太多智慧，如果盯上了他們，那早就該出來了。

唯一的可能是到那西北方向“墨黑氣”里的存在了。

他遠眺西北，

西北似乎也有一道恐怖詭影在看著他。

夏極道：“先離開這里。”

他從儲空間一把抓出大暗黑天戟，黑天戟里灌了他的力量，瞬間騰空，丈八的戟完全可以承四個人。

黑戟破空往東南而去，既然危險在西北，那麼先往東南。

“對方怎麼盯上我們的？”

“我還不知道敵人是哪個勢力...”

“如果是吳家呢？”

“吳家？”夏清玄思索了下，“吳家與絕地關系切，絕地里奇奇怪怪的東西太多，我也沒見過。”

夏極知道信息有限，便不再問了，他心底回想著蘇甜對吳家老祖的描述。

一團由許多影子構的存在。

可能是某個絕地修煉而化形。

如此，被發現真的不奇怪。

但為什麼到現在才會由“白”轉為“黑”？

這意味著，對方定然是剛剛才偵查到他們的。

換句話說，對方不會氣，而是能以某種“需要時間，需要在一定范圍，無法被知”的方式進行偵查。

夏極心底有數了。

就在這時，夏清玄忽然道：“我們往西去，進黑的火妖區域。”

說完，又搖搖頭：“不行，萬一他們不進來呢？”

黑戟在低空急掠。

一波一波忽寒忽熱的氣浪拍打而來。

夏清玄眼皮驟地狂跳起來，一看夏啟，再掃了掃此時依然寂靜且寧和的黑夜，尖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