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只知道朕從祖龍得到的山河鎮國訣，卻不知道朕還有第二個能力——吞龍訣，這可以完全吞下別人的力量，雖然有限制，但朕這些年的積累，你無法想象。”

天子微笑著，雙手張開，“心底有恨嗎？

有恨就對了，朕也一樣！

那就讓朕吞了你，讓你和你娘團聚，讓你的力量化作我的一部分，去殺滅這些世家。”

夏極冷靜道：“我娘姓蘇，蘇臨玉，你說的這個世家是蘇家嗎？

但蘇家在哪？

你要吃我，我未必不能反噬，我若是反噬了，那我依然會去找蘇家，你于于理都該告訴我。”

“在哪？”

天子冷笑一聲，“朕花了三十年，都沒弄明白這個問題，但朕告訴你，朕之所以能殺你娘，也是來自蘇家某一位的特許，只是那一位不知道朕吃了。”

夏極神冷著，忽然問：“其他世家呢？”

天子道：“天下共有五大世家，分了你們九個皇子皇，蘇吳周呂神，五家。

老六的事我就不和你說了，但老六是個真正可憐的孩子，可憐的連朕都看不下去，但朕也吃不了他，他現在的狀態，不男不，不人不妖，不仙不鬼，還不如死了的好。

不過，夏極，你也快了，沒幾年了，你也會變老六那樣子的，因為你被拋棄了，你娘死了，你在蘇家的沒了。

朕能猜到，世家已經達了易，他們已經選出了真正的新君，這就是天命之子。

而你就是天命之子的磨刀石，就是祭品，就是一個怎麼洗都洗不干凈的邪魔外道，就是一個人人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異數，你想去辯論嗎，你想要別人認可你嗎？

不可能！這是他們給你的名。

你是什麼樣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說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他們若說你是一條狗，呵，那別人也就真把你當一條狗。

天理？王法？你在做夢嗎？

你，注定被他們囚在通天神柱上，盡一切痛苦一切折磨，然后灰飛煙滅。

老八的昊天鏡已經照出來了，他們就是天命，他們就是神明，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朕也一樣，所以朕其實很欣賞你，你能在藏經閣忍兩年有余，然后破了必死的殺劫，可見你頗有心機。

但朕，自從為他們的傀儡，已經忍了三十年，來吧，讓朕結束你這悲慘的命運，讓朕吃了你，為朕的一部分吧。”

說完這句話，天子就起了。

他雙眼帶著癲狂看著面前的年，如同看著世上最味最營養的食。

他們不是父子。

這一刻，兩個人，只有一個能活。

夏極道：“換個地方打。”

天子道：“東郊。”

“好。”

兩人的話已經盡了。

盡頭就是殺戮。

兩道黑影破開這冰寒的春夜。

兩人的心都很冷，冷的不像即將復蘇的春，渾然不似在人間。

黑的屋影，每一間每一棟都有一家人，每一家人都活在日常生活里，不需要承這些傷人的真相。

山影崔嵬如惡鬼趴著，東郊長嶺數百里長如一條噬人的惡，在獰笑著看向人間。

“就這里吧。”

夏極在一山谷落下了。

山谷很大，四周群山迫，而里卻是空空，非常寬敞，很適合打斗。

天子也很滿意，于是停了下來。

晚風冷。

冷的人心空的。

天子了舌頭道：“希你和你娘一樣味。”

夏極并沒有被激怒，淡淡道：“我有一式，苦思許久，卻總差了一契機，剛剛你給了我契機，雖還未完整，但作為謝，便是讓你先見一見。”

天子笑道：“很快就是我的了。”

下一念，

天子猛然一踏大地，

周宛似和這山河融為一，出手便是搬山，抬足就是倒海，其上的大威能使得原本不算強壯的天子軀猛然暴漲。

龍袍震碎。

龍脆弱地寸寸崩斷。

他軀直接拔高到了兩丈，手臂為山，軀為海，此為他從祖龍獲得的灌頂之力——山河鎮國訣。

此為一重法相。

再一念。

一條銀巨龍虛影浮現，縈繞在他周，忽而沖大海，忽而咆哮著一重云天，直到一雙冰冷至極的眸子在靜靜盯著敵人。

然后長嘯不已，若是凡俗之人，只是見著這龍便要不忍其威，而直接跪倒，其上的威能恐怖如斯，但卻帶著一抹夏極悉的味道，這就是天子吃了蘇臨玉獲得的力量。

此為二重法相。

再接著，巨龍法相之外，忽然焚燒起來，化作了一片火域虛影，那火域如夢似幻，如假似真，讓人看不真切，但只是一看便是心煩意，而其中約之間，更是有圣潔天翩翩起舞，旋轉著，跳躍著。

再一睜眼去看，哪里有什麼天，竟都是一個個艷暴的妖匍匐在的火焰上，在輕著，緩緩爬著，在看著他，在勾著手指，在著他。

無論是誰，只要沒達到法相之境，或是達到了法相之境卻無法穩住心神，早在看到這片火焰虛影的剎那就會迷失心神。

虛影一凝，了法相，卻不知是神法相，還是真氣法相。

此為三重法相。

再接著。

火焰法相之外，又生出一抹金，那金刺目無比，往崩塌，瞬間將之前的一切法相都藏住了。

此為第四重法相。

天子已不是天子，他已經變了一團刺目的金太。

而驟然之間，空中流云舞，大地，甚至周圍的山壁承不了這等力量而開始發出清脆的崩裂聲。

天子已不在原地，已經消失在了空間里。

天地只剩下“嘭嘭嘭”的震，卻再也不見那忍了三十年的帝王在何。

但無論他在何，他出現的時候，就是吞下夏極的時候。

夏極神平靜。

他的神長河已經徹底將那一顆技能珠糅了一顆金的珠子。

因為，他灌輸了太多。

天子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顛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認識清楚。

才明白，這世上真的有天命。

真的有神。

一千種九重的技能珠，古雷音寺最高的神傳承...

擁有了這麼多，為什麼還是開心不起來呢？

他輕輕嘆了口氣，著面前正在天子狂暴力量之下，崩碎的一切。

然后翻手，

覆手，

雙指已經拈起了一重法相。

這法相上糅雜了地獄，太，明王，蓮花日之中的烏，但卻不璀璨，就如一把普普通通的飛刀。

這一式，名為斬神飛刀。

逆“天命”，斬“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