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他突然僵，林染抬頭看他，“怎麼了？”

“囡囡，你……”

此時的顧衍城眼尾微紅，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看得林染有些心疼。

“怎麼了？”

林染捧住他的臉，認真地看他，一雙杏眸中滿是擔憂。

顧衍城用額頭抵住的，輕聲道“林染，我不想你為了我委曲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

“可你難道不會自責嗎？”林染皺眉道，“能補救的，我想我們應該試試。”

“比起讓你委屈，我寧愿自責。況且，我也不是那麼有良心。”

比起老頭子對他做過的事，他現在那點兒反擊算什麼？

林染嘆息，“你再好好想想。”

“我已經決定了。”說著，顧衍城將林染抱在懷里，“余生，只要有你就夠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可是……”

不待林染把顧慮講出來，顧衍城就已經打斷了“所以，帶你去顧家委屈，是不可能的，我爺爺，也不配讓你治療他！”

林染無奈地笑笑，“好，我不去，但你還是去看看爺爺吧！”

畢竟，顧老已經如風中殘燭，可能看一眼一眼了。

“嗯，我去看看他。”說著，他換了服，之后目堅毅地看了林染一眼，叮囑道“這幾天，無論誰找你，都不要理睬，尤其是霍云起他們母！”

林染點頭。

待顧衍城走后，林染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還沒有跟他說。

本想發消息提醒他，可想了想，“算了，還是等他回來當面同他講吧！”

如果冷不丁地同他提起他的世，林染也無法預測后果，所以，便暫時放下了這件事

。

后來，林染睡前給顧衍城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有人的哭聲，還有很多人的說話聲。

顧衍城的語氣低沉而沙啞，“林染，爺爺已經走了，今晚我得留下來。”

“好，那你空睡一會兒，別一直熬著。”林染蹙眉，表凝重，“真的不需要我過去陪你嗎？我很擔心你。”

“小傻瓜！”顧衍城一笑，“你跟希希好好睡覺，別讓我擔心，就算是陪我了。”

林染無奈一笑，“好吧，那……爸爸晚安。”

顧衍城沉默了幾秒，很明顯的，輕笑聲中帶著無奈，“囡囡，我想你。”

掛了電話，林染翻了個，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被關了靜音的手機上，有很多未接來電。

有幾通是陸辭的，更多的是霍云起和霍夫人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這母子二人找，是要做什麼？

沒有回任何人的電話，先給顧衍城打了一個。

他的聲音明顯帶著濃重的疲憊，恐怕昨晚一整晚都沒有睡。

“寶寶睡醒了？”

他的聲音依舊溫。

林染怕耽誤他的事，長話短說，“陸辭昨晚找過我，霍夫人和大哥也找過我，他們找我有事嗎？”

“不要理他們，林染，誰都不要理。”顧衍城突然有些激，“

寶寶，你聽話，把手機關掉，或者把他們拉黑。我現在沒法陪著你，我怕他們欺負你。”

“包括陸辭？”

“對。”顧衍城堅定地道，“你現在誰都不要相信。”

林染抿，良久才道“好吧，那我去把欣欣接回來，讓小家伙陪著我。”

“好，讓你的助理陪你去。你把的電話發給我。”顧衍城道。

“嗯。”

林染能夠覺到顧衍城的焦躁與不安，更加能夠覺得到他的擔憂。

所以，林染選擇了乖乖聽他的話，什麼都沒問，這樣，至能讓他安心一些。

等把岳初的電話發給顧衍城后，林染了岳初，一起去了杜明月家。

見到許久不見的岳岳阿姨，欣欣高興極了，立刻便拉著岳岳阿姨參觀的公主小城堡。

杜明月是真的寵欣欣，給安排了好幾個房間，甚至把外觀改造了城堡的樣子。

岳初哪見過這麼豪氣的小孩兒，很興趣地跟欣欣鉆進了城堡里。

林染則與杜明月說起了顧老離世的事。

杜明月大為震驚，“老爺子走了？怎麼突然走了？不會是霍翠蓮干的吧？”

林染搖頭，“不清楚，衍城怕我欺負，沒讓我陪他。”

杜明月立刻正道“衍城是對的，染染，你要以大局為重，為了你自己，也為了衍城，好好保重才是最重要的。”

林染到了杜明月的好心，點點頭，斟酌著開口詢問道“媽，我能問您一個大逆不道的問題嗎？”

難

得聽林染又自己“媽”，杜明月寵若驚。

轉念一想，一定是臭兒子搞定了林染，這才讓又愿意“媽”了。

于是，杜明月心大好地道“跟媽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倒是很好奇，會是什麼大逆不道的問題。”

“衍城……是爸爸的孩子嗎？”林染的聲音很小，語氣也是小心翼翼的。

杜明月先是一愣，繼而陷了長久的沉默。

看著的眼圈一點點泛紅，林染連忙道“您要是有什麼難言之，可以不回答的。”

杜明月拿出紙巾，在眼睛上胡了，道“染染，衍城他就是老顧的孩子，千真萬確！”

聽到杜明月如此篤定的回答，林染總算松了口氣。

顧衍城他已經很不容易了，之前，林染真的很擔心，如果連他的世也出現了問題，他會陷自我懷疑，會挫敗的。

“我難過，是因為老顧臨走的時候，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又開始想念他了。好在最后，在他彌留之際，我告訴了他真相，讓他沒有憾了。”

“老顧，真的是一個很溫的男人，雖然，他也曾犯過錯誤，但在我看來，他的好，他對我的，足以掩蓋那一點點瑕疵。”

聽著杜明月用最溫的話語懷念著的丈夫，林染不也紅了眼眶。

在生與死面前，好像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就像顧老走了，對顧老的那些嫌惡，怨恨，也都隨之煙消云散了。

就在這時，岳初走了過來，湊到林染耳邊道“傅清揚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摻合顧家的事。顧家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