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忽然覺自己接收到的信息可能不準確，又或者說，只是荀先生的一面之詞。

而在他那段經歷的另外一位當事人看來，似乎并不像他說得那般好。

可眼下，是顧林的葬禮，林染自然不能多問。

況且，杜明月的緒實在太差了，隨時隨地都可能崩潰，小心翼翼地留意著，盡量安。

霍云起從始至終冷眼旁觀著這場葬禮，畢竟，顧林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如果不是陪自己的母親，他本不會來。

葬禮結束之后，霍云起帶著霍夫人來跟林染道別。

“小染，我們先走了，這兩天我和小云會在江城住兩天，你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吃飯。”霍夫人微笑道。

“好的阿姨，我記下了。”林染認真應下。

杜明月這才看到霍夫人，整個人突然就抖了起來。

“小染，我累了，你陪我回去休息吧，這里給衍城就可以。”

的語速極快，表帶著茫然和痛苦，及其復雜。

“好，我去跟衍城說一聲。”

“別……”杜明月拉著林染的手，“你給他打電話，別……別走。”

見此狀況，林染連忙跟霍云起和霍夫人道別，挽著杜明月的胳膊離開了。

霍夫人幽幽看著杜明月的背影，淡淡地道“小云，好像被我嚇著了。”

霍云起聽不懂霍夫人在說什麼，沒有應和的話，道“我們也走吧。”

“好。”

霍夫人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顧林的像，最終也只嘆息了一聲。

杜明月回了自己的公寓。

如今，住在西郊的一小別墅里。

房子和院子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的。

看得出，本來杜明月已經從離婚的影里走出來

了。

突然之間得知了真相，顧林接著就走了，這對的打擊，確實太大了。

“杜阿姨，我送您回臥室睡會兒吧？”

看著杜明月毫無生氣地躺在沙發上，林染無奈問道。

“染染，你別走好嗎？留下來陪陪我。”杜明月的聲音很是無力，看著很脆弱。

“好，我不走。”林染拿了一條巾被給蓋上，道“您如果有心事，就講出來，如果不想說，也沒關系。”

杜明月轉了轉眼珠，最終在林染的臉上聚焦。

“染染，老顧他……是個好男人。”

“我知道。”林染猛點頭。

“經歷了這麼多，我堅信，他是個好男人！他這輩子，不管再風得意，都沒有多看過別的人一眼，是我太傻，相信了他善意的謊言，還怨恨他……”

杜明月說著，眼淚狂流。

林染看流淚，也跟著流淚。

有時看一個人不能只用眼睛和耳朵，還要用心。

否則便看不清他。

后來，杜明月說了很多他們過去的事，全都是顧林的好。

林染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直到杜明月睡著，才悄悄離開了房子，來到了院子里。

本想拿出手機給顧衍城打電話的，一抬頭卻發現，這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朝看過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林染立刻出了微笑。

顧衍城沒有回答，起緩緩走到的面前。

“林

染，我……沒有父親了。”說著，他地將林染抱在了懷里。

林染眼圈一紅，卻把緒強忍住了。

這兩天，跟著顧家流了太多淚了。

明明，這個家族并未給留下什麼好的回憶，不該如此的！

一切，都是因為此時正抱著的這個男人吧！

他真的太可惡了！

“林染，你會離開我嗎？”顧衍城小聲細語著。

林染輕輕推開了他一些，嘆息道“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知道，顧衍城現在很想聽的承諾。

承諾永遠不離開他。

哪怕只是哄哄他呢？

可不想給顧衍城任何承諾，他們之間那點兒可憐的，實在沒信心能一直與他攜手走下去。

他不想騙他。

這樣的人，一點兒也不可吧！

“謝謝。”顧衍城忽然笑了，那笑容，帶著苦，“至，你現在不計前嫌地陪著我，陪我一起度過了痛苦的時刻。謝謝你，囡囡。”

“顧衍城，人不能一直沉溺于過去，痛苦也好，幸福也好，都要往前看。”林染了他的臉，安著他。

安人的話，永遠都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顧衍城沒再說什麼，再次抱了，久久都不曾放手。

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想放手……

霍夫人約林染一起吃飯的時候，顧衍城剛好在他旁邊。

聽到林染爽快應下，等掛了電話，顧衍城拉了拉的袖，那臉上似乎寫著“帶上我”。

林染搖了搖頭，拒絕了。

顧衍城上次見霍夫人

的時候，林染跟霍夫人介紹過，這是男朋友。

然而如今，顧衍城只是的前夫。

不過，林染補充了一句“我大哥回京城了。”

顧衍城立刻道“那我送你去餐廳。”

林染無奈道“好。”

然而，等林染來到餐廳門外的時候，剛準備下車，就被顧衍城拉住了。

“等等林染。”

林染回眸，不解看他。

“我媽在里面。”顧衍城用眼神示意。

林染一愣，繼而看向餐廳的玻璃窗。

果然，戴著墨鏡的杜明月就坐在霍夫人對面，面無表地聽著霍夫人在說著些什麼。

“現在怎麼辦？我進去合適嗎？”林染倒是有些犯難了。

“我跟你一起進去。”說話間，顧衍城已經下了車。

只見他走路帶風地來到林染這邊，為打開了車門，接下來，之后拉著的手毫不遲疑地便往餐廳里面走。

來到那個包廂門口，林染剛要敲門，里面傳來了“啪”的一聲。

“霍翠蓮，你敢再說一句我就再扇你一次！”

林染低了聲音道“顧衍城，你母親似乎手了。”

顧衍城了眉心，反而有了退意。

本來，他還怕自己的母親吃虧，現在看來，他這是多余了。

林染拍拍他的肩膀，你先走吧，我進去拉架。

然而，顧衍城忽然拉住了林染，深深凝著，卻沒說話。

林染一愣，進了他如同深潭一般幽邃的眼眸中。

怎麼？這是怕事不公嗎？還是……

一時間，兩人僵持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