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銘最近愁的。

    他知道小王已經把汪小月那事兒告訴晏清了，但他不知道晏清現在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隔三岔五去兒園看小均，但又從不給張為銘好臉。

    張為銘琢磨來琢磨去，也不知道晏清到底是想跟他複合，還是不想。

    晏家出了多事兒，晏清母親墜崖去世，父親獄，他們兩個如果要複合，現在其實已經沒有什麽阻礙了。

    可是張為銘覺得，就算晏清有複合的意思，他又有什麽臉再跟在一起呢？

    不管當初自己為什麽跟汪小月結婚，他都已經是結過一次婚的男人了，更何況，還拖著個孩子。

    晏清條件那麽好，人又那麽漂亮，找誰不好，非得下嫁他？張為銘收了心思，不敢再對晏清有什麽多的念想。

    一天出完任務回來已經很晚了，張為銘在外麵就聽到家裏傳來歡聲笑語，像是來了客人。

    仔細一聽，有個笑聲還很悉。

    張為銘趕把門打開，一看，果然是晏清。

    “你怎麽來了？”張為銘驚訝問道。

    晏清看著他，臉上沒什麽表，扭頭對保姆笑：“我是來看小均和鄭阿姨的。”

    晏清說是這麽說，但張為銘看到這麽晚還出現在自己家裏，多有些明白的意思了。

    張為銘看一眼表，淡淡說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小均也該睡覺了。”

    他當著保姆和孩子的麵趕客，晏清有些不高興，抱了抱小均，跟保姆道了別就拎著包往外走。

    經過張為銘邊時，看也沒看他一眼。

    晏清出去後沒一會兒，張為銘電話就打過來了。

    “清清，你到哪兒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晏清語氣不冷不熱的：“什麽話電話裏說吧。”

    張為銘：“見麵說吧，電話裏說不清。”

    晏清倒也沒扭：“我在樓下，還沒走，你想說什麽就過來說吧。”

    張為銘下樓，坐進晏清車裏。

    “說吧，什麽事兒？”晏清抱著胳膊，扭頭看窗外。

    其實他想說什麽，是知道的。

    張為銘沒跟晏清繞彎子，坦誠地看著漂亮的側臉：“清清，我和小均他媽那況，小王都跟你說了吧？我看你最近喜歡小均的。”

    晏清說：“小君很可，也可憐的，你陪他的時間太了。”

    張為銘：“我知道，沒辦法，幹我們這一行，哪有什麽時間顧家庭。所以我今天下來也是想跟你說這個——”

    晏清笑了：“說什麽？說你給不了我婚姻，給不了我幸福？”

    張為銘低下頭：“如果你對我有這方麵的期待，我可能真的要讓你失了。”

    晏清輕笑一聲，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扭向窗外。

    “張為銘，你想得太多了，我對你可沒有這方麵的期待。不是隻有你才會這麽忙，我也很忙的好嗎？”

    張為銘趕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怕你——”

    “怕我什麽？”晏清問。

    張為銘閉上，不說了。

    晏清搖了搖頭，自嘲似地笑起來。

    “張為銘，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來沒有期過你給我什麽。咱倆談的時候，我就想，哪怕不結婚，咱倆談一輩子也行，有沒有那張紙無所謂。你要是不喜歡孩子，我就不生孩子，咱們就丁克一輩子。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孩子。但小均真的可的，我不排斥。所以，張為銘，你要是覺得咱倆能湊合過，咱倆就湊合過吧，不行就算了。”

    晏清說完，陷沉默。

    張為銘也沒作聲。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他的回應，晏清有些不耐煩。

    “張為銘你下車吧。”

    張為銘扭過頭來看著晏清，忽然握住的手。

    “清清，我不能——”

    “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晏清以為自己又要被他拒絕，心裏難得。

    張為銘握住的手不放：“清清，你聽我說完。”

    晏清看著他：“那你說。”

    “清清，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跟你過著。你跟我在一起可能隻是湊合，可我跟你在一起，那是非常嚴肅認真的。所以如果你決定要和我在一起，那這個名分，我必須得給你。你要是願意，咱倆明天就去領證。”

    晏清聽完愣了愣，忽地笑了，笑得好甜。

    “好啊，那就明天領證。明正大結婚，還不用像我弟那樣戶口本兒。”

    張為銘握住的手仍然不放，張得冒汗：“可是清清，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晏清看著他，目無比堅定：“從我知道你跟汪小月的真實況起那一刻起，我就考慮清楚了。”

    張為銘終於鬆開了的手，將抱住，兩個人在車裏親吻起來。

    第二天去領證前，晏清跟張為銘提前把話說清楚：“這輩子我是不會生孩子的。反正你也有小均了，咱倆結婚後我會把他當做自己孩子，不會虧待他的。所以你也別再要求我生。”

    張為銘握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

    “清清，我就算沒有小均，你要是不願意生，我也不會你生。咱倆在一起，我什麽都聽你的。”

    走到民政局門口，張為銘停下腳步，了裏麵，又看向晏清：“想好了嗎？晏總真的要下嫁給我？”

    晏清笑起來，摟住他脖子，親了親他俊朗的臉龐：“人民警察那麽偉大，我怎麽能是下嫁？”

    婚後，晏清和張為銘，依然忙碌於工作，但兩個人都盡量會出些時間來陪孩子。

    現在的生活平淡，充實，又幸福，是晏清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的幸福來得這樣晚，晚到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擁有幸福了。

    在一個月亮很圓的夜晚，丈夫和孩子酣然睡，晏清獨自起床，站在臺上，抬頭著月亮。

    “媽媽，我現在，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晏清衝著月亮笑起來。

    從前的，好像什麽都有，唯獨缺了幸福。

    可幸福，終於還是來了。

    終於還是來了。

    晏清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