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了一會話，夏橋就帶著樹兒回了前院。他往後院來，主要就是跟夏老爺子田氏的事。夏老爺子不會再追究田氏，他就放下了心。    兄弟倆前腳剛走，後腳田來寶就來了，還有個田家的孩陪他過來，放下他的書箱之後就走了。田來寶這屁孩在他自己家的時候是有廝和丫頭服侍的。現在住在姥家，他雖然沒帶人服侍，但他姥家一大家子的人都肯伺候他。    這個孩按照輩分是還是他表弟，實際上兼職做他的廝、跟班。也就是往夏家來，他閑人多礙手礙腳的，要不然他從他姥家一出來，肯定是前呼後擁的，就像夏至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個樣子。    田來寶上了炕，也在桌邊坐了。夏老爺子就過來，親自看著三個孩子背書寫字。田來寶現在跟黑魚兒和夏至是的不能再了，沒大人在跟前，他很皮，但隻要有大人在跟前，他就特別的乖。但是，夏至還會很快就現了。今的田來寶有些心不在焉。    夏老爺子看著幾個孩子做完了今的功課，他就出門去了，讓幾個孩子可以放鬆放鬆。    田來寶托著下，歎了一口氣。    “來寶，你今咋啦？”夏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他。黑魚兒也抬起頭來打量田來寶。    “十六，老舅，我過兩就得回家了。”田來寶回答。這個家，自然不是大興莊他姥家，而是他府城的家。    黑魚兒就舍不得田來寶的：“多待兩唄，府城裏有啥好玩的。”    “我也不樂意回去啊，可我爹娘打人來了，過兩就接我回去。”田來寶告訴夏至和黑魚兒。其實，田來寶這還是第一次在姥家住這麽長時間，其中也有個緣由。似乎是田家的點心鋪子出了點兒什麽事，他爹娘都忙的顧不上他，才讓他在大興莊住了這麽久。    現在，田家鋪子的事應該是解決的差不多了。他爹娘已經打人來催了幾次了，田來寶托著不肯回去。這一次，他爹娘要親自來接他，他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所以田來寶才煩惱。“我舍不得你……十六，老舅。”    “十六是你的？姐！不我揍你啊。”夏至收拾好東西，彈了田來寶一個腦瓜蹦兒。田來寶誇張地抱頭，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夏至姐。    “來寶哥，你要回府城啦？”樹兒從前院過來，聽見了田來寶的話。    “是啊。”田來寶點頭，“樹兒，你會想我不。要不然，你跟哥去府城吧，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來寶哥，你收養我呀？那我跟你走。”樹兒就去抱田來寶的胳膊。    兩個孩子就假惺惺地抱在一起起膩。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明了這個遊戲，每次都玩的開心。黑魚兒還在旁邊湊趣他做主把樹兒給田來寶了，讓田來寶馬上帶走。    正在這個時候，臘月帶著夏林走進來。夏林看著有熱鬧，也邁著的短跑過來，撲到樹兒的大上，跟著嚷嚷什麽帶我走。    夏至扶額，他從炕上下來把紙筆都放好了。樹兒跑過來，拉了拉的角。姐弟倆走到外麵，夏至有些奇怪地看著樹兒：“啥事啊，還拉著我出來。”    “姐，”樹兒飛快地左右看了看，然後將聲音的低低的在夏至的耳邊話，“娘讓你帶來寶哥回去，娘還準備了晌午飯，要留來寶哥在咱家吃飯。”    夏至的臉頓時黑了。田氏還有行力！當然不肯如田氏的意。什麽爭氣之類的，那不過掛在田氏麵前的一胡蘿卜，可沒打算真給田氏吃。    “來寶姥家今有客，他得回去陪客，不能在外頭吃。他這就走了。樹兒，你回去就這麽跟咱娘。”    “這樣啊。”樹兒就有些不大樂意。夏橋和夏至都懂的事，他並不大懂。他和田來寶合得來，願意多和田來寶親近。姐夫什麽的，他也樂意啊。田來寶可是經常帶好吃的來給大家吃。

    沒錯，夏樹這孩子，他本質上就是個吃貨。    雖然不樂意，但是樹兒還是顛顛兒地給姐姐傳話去了。不過一會的工夫，他又跑回來了。“姐，娘不留來寶哥吃飯也行，可得帶來寶哥上咱家待一會。”    頓了頓，他又向夏至告：“二嬸上咱去來著。把我和大哥都打出來，跟咱娘了半的話。我就聽見兩句，就讓娘給現趕出來了。姐，二嬸你壞話，娘不高興咧。姐，就讓來寶哥上咱家坐會唄，還能咋地。”    夏至想了想，就有了主意。“行，你回去告訴娘，我就帶他過來。”    樹兒答應一聲，高高興興地跑了。    夏至就回到上房屋子裏。    “十六，你幹啥去了？”黑魚兒就問，卻不等回答，又跟商量去哪兒玩。    “來寶想去哪兒啊？”夏至就問，田來寶要回府城，得對他好一點，畢竟是夥伴。    “去哪兒都行，隻要跟你們在一塊。”田來寶笑瞇瞇的。    夏至心裏想著田來寶這屁孩會話，就做了決定：“那上我家下坎坐一會吧。那涼快，還有花兒看，我家樹上還有點兒櫻桃，咱都摘下來吃了吧。”夏至還招呼臘月和夏林一起去。    大家夥當然都樂意，笑笑地就從後院出來，先到了夏至家的後院，和夏至一起摘櫻桃。    田氏在屋子裏聽見靜就出來了，特意梳了頭，換下了家中平常了裝束，穿了件老綠的杭綢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莊戶人家的媳婦。黑魚兒先看見了，打量了一眼，就扭回頭給了一個後腦勺，繼續吃夏至摘下來的櫻桃，本不理。臘月和夏林都喊大伯娘，倆孩子還不敢摘櫻桃了。    “……櫻桃隨便摘，就是給你們留著吃的。”田氏笑地，目就落在了田來寶的臉上，“這是誰家的公子啊，眼生的很。”    “娘，這是我來寶哥。”樹兒跟在田氏後麵出來，笑嗬嗬地給田氏介紹。    田氏用眼角夾了樹兒一眼，怪他搶了夏至的話。    田來寶多機靈的一個孩子，聽見樹兒喊娘，再看看田氏這打扮，他就知道田氏是誰了。    “大舅媽。”田來寶恭恭敬敬地給田氏行禮問好。“我田來寶，是大榆樹下老田家的外孫。”    “哎呦，看這孩子，長的多周正，多討人稀罕，還這麽會話。”田氏打量田來寶，眼睛笑的微微瞇了起來，“這可是稀客，快上屋裏來坐。”然後又吩咐大橋和樹兒，“你們摘了櫻桃，洗幹淨了送屋裏來。夏至啊，你也跟娘進屋。”    招呼的很周到，卻沒理臘月和夏林，也沒招呼黑魚兒。    田來寶上答應著，看著黑魚兒耷拉著眼皮沒地方，他腳下也沒。    田氏沒田來寶，目一掃，又回想起夏橋過的話，就明白了。雖然心裏不願意，但還是在臉上堆了笑：“龍，讓你侄子幫你摘櫻桃，你和來寶跟大嫂進屋，咱們話。”    黑魚兒沒應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往夏至那邊瞄了一眼，看見夏至沒什麽表示，他才慢吞吞地挪了腳步。田來寶也飛快地朝夏至看了一眼，這才樂嗬嗬地跟在黑魚兒後麵。    夏至也隨後進屋，示意臘月和夏林也來。這兩個孩子跟田氏都不親，但是他們樂意聽夏至的。夏至一進屋就現了，這屋子田氏應該又特意地收拾過。    本來們家就夠幹淨的了(田氏有缺點，但公正地，是勤快幹淨的主婦，這一點也影響了孩子們），現在更是被拾掇的一塵不染。田氏還將逢年過節才會拿出來妝點門麵的幾件擺設也擺了出來。    看來，田氏是早有準備了。    炕上放了炕桌，還鋪了緞子麵的坐褥。田氏讓田來寶和黑魚兒上炕在坐褥上坐了，帶著夏至將準備好的果碟都端了上來，然後還拿出一套青瓷的茶壺茶盞，給田來寶和黑魚兒一人倒了一盞茶。

    “是你大舅書院的學生送的，是巖茶，咱們這邊輕易買不到。”不像招呼孩子，更像是招呼一位貴客。    田來寶也很有禮貌，他一直讓田氏不必張羅，等田氏在炕沿上坐了，他才跟著坐了下來。不過，他並沒有跟過來幫田氏的意思。這和在後院的時候不同。夏老太太要是張羅茶水點心，他肯定就跳下炕，和夏至一直幫著端東西了。    “夏至，陪你……老叔還有你來寶兄弟過來坐。”田氏坐下之後，還招呼夏至到跟前去坐，態度非常親切，仿佛夏至在家很的寵似的。    然後，田氏就跟田來寶嘮了起來。問田來寶的年紀，又問田來寶在哪裏念書，然後又問到田來寶的娘。田氏嫁到大興莊來的時候，田來寶的娘還在家裏做閨，跟田氏認識。在田氏的口中，和田來寶的娘是很好的朋友。    “你娘嫁進府城裏去，離的遠，都有事不開，這麽多年都沒咋見麵了。”意思頗為憾。    田來寶立刻就：“我娘也常起大舅媽，大舅媽最有福氣，是秀才娘子，為人行事通的氣派，所認識的那些人就沒人比的了。”    田氏的臉上幾乎笑開了花。    夏至地瞪了田來寶一眼。這屁孩最會順桿爬了。夏家和大榆樹田家雖有來往，但關係著實不算近。兩家人很相互串門。田氏和田來寶的娘可能見過，也最多是三兩句的。什麽常起之類的話，必定是田來寶杜撰的。    田來寶就衝著夏至嘿嘿一笑，連同旁邊黑魚兒的白眼他也隻當沒看見，還殷勤地給黑魚兒剝了個果子遞過去。    黑魚兒哼了一聲，他跟田來寶好，但他還是有些看不上田來寶那溜須拍馬的勁兒。而且田來寶竟然這麽溜須田氏，黑魚兒不爽。他是給夏至麵子，才勉強安安靜靜地在這坐著。    夏橋和樹兒這會就端了洗幹淨的櫻桃進來。田來寶慌忙跳下炕，管夏橋喊哥，讓夏橋坐。    “你坐吧，你是客咧。”田氏笑瞇瞇地看著田來寶，“這孩子，就是懂禮……”    不待出更多的話來，就聽見外麵門簾子響。夏二嬸笑嗬嗬地進來，的後還從高到矮地跟了一串，分別是五月、七月，夏柱和夏楊。    田氏和夏二嬸表麵上的關係的好，妯娌倆有共同話題，經常湊在一塊一嘮就能嘮上半。方才聽樹兒的報，夏二嬸已經到田氏這來過了。現在又過來，還把幾個孩子都帶過來了。    五月幾個一看都仔細捯飭過，就連夏楊的臉都洗的幹幹淨淨。    “哎呦，還熱鬧！”夏二嬸進屋來，就誇張地了一聲。    田氏的臉微微一沉，然後才扯起角出一個明顯不那麽真切和熱的笑容：“他二嬸來了……”    夏二嬸不等田氏把話完就接了上去：“孩子們知道他們大伯娘回來了，吵吵著要來。大嫂啊，你這往王莊去收了半個月的菜，可把幾個孩子給想壞了。”    田氏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夏二嬸這一開口不別的，偏偏提到王莊，還點名了收菜，這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當著田來寶的麵揭的瘡疤啊。夏二嬸這麽做的目的，當不知道嗎。幾個孩子不懂事，可是一聽就明白了。    夏二嬸既然來了，那就不是攆就能給攆走的。而且，也不好當著田來寶的麵脾氣攆夏二嬸。田氏扯了扯角，也不讓夏二嬸坐，的目卻落到了五月上。    “看看咱們五月，幾沒見，可出息多了。二嬸，爺給五月找了婆家？我咋聽，那戶人家沒看上五月！哎呦，也不知道是啥樣的人家，咱五月他都看不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