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像變了個人?”夏至先是嚇了一跳,轉念一想,就渾不在意了。 有夏至的全部記憶。夏至會的,也都會。從昨到現在,有些渾渾噩噩的,周圍的人知道緣故,不會覺得不正常。現在變得和過去不一樣,有很充分的理由。 經過那樣一件事,要麵對那樣的前程,姑娘有多大的變化都不奇怪。 黑魚兒卻認認真真地回答了夏至的問題,還掰著指頭一二三四地數著。 “你以前啥都聽你娘的,可不搭理我了。我招呼你,你答應一聲就跑。” “請我吃飯這事兒,你爹都不敢,你今敢了。” “還有,你看你今做飯,用的那蛋,那油。一頓飯,把你家平時半個月的都用了吧?平時你咋敢?” “你自己一個蛋都不敢吃,今把倆蛋黃都給我大青了。” 總結來,夏至的變化主要是兩方麵。 一方麵,對他從疏遠到主親近。另一方麵,膽子大了。 這兩方麵,還能歸結一個問題:丫頭不再聽田氏的話了。 夏至在黑魚兒邊坐下。 “老叔,我變了個人,你知道為啥,對不?” 這件事,在村裏還是個,也瞞著後院的老夏家一大家子。可當時終究鬧出了靜,不可能不走風聲。何況,村子裏哪有什麽真正的可言。 黑魚兒的神鄭重起來,骨碌從炕上爬起來坐了。 “十六,隻要你開口,老叔就給你報仇。”黑魚兒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 他是夏家的霸王,也是村裏的孩子王。但他不是一味淘氣,他鬼主意很多,年紀就非常仗義豪爽。別看他是個才七歲的孩子,他這麽,夏至還真相信。 “其實不用你,老叔就該給你報仇。是你攔住了我。”黑魚兒顯然已經將夏至當做了自己人,“你,那不是別人,那是你表哥。你娘把他當心肝寶貝,我要是給你報仇打了他,你娘知道了,不敢把我咋樣,肯定得拿你出氣。” 這件事,黑魚兒有些誤會,但的卻沒錯。 “你還,田大寶應該不是故意的。孩兒下手,沒個輕重。” 很老善意的話,是夏老太太的口氣。 “老叔,你就知道這些?”夏至問。 報仇不報仇的,其實沒怎麽放在心上。 “還有啥?”黑魚兒眼睛睜的更大了,“咦?大寶推了你,你娘還怪你,要打你?” 夏至沒話。黑魚兒是依照田氏一貫的行事進行的推測。而事實比這要嚴重的多。
不話,黑魚兒當是默認了,就拍著脯讓放心:“等你娘回來,我跟話,保證不敢打你。” 黑魚兒大包大攬,一麵又睨了夏至一眼,眼神帶著些恨鐵不鋼的意味。 “你不來找我,不然,我早給你做主了。” 家夥熱心腸,而且收弟的技相當練。 “老叔,你真沒聽啥?我爺我沒背著你啥?”夏至沉默了一會,再次追問。 黑魚兒歪了歪頭,似乎在盡力回想。 “那你娘扔下你,送你姥姥和你舅媽他們回去。我睡覺的時候,你爺你是好像啥來著,你還……”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應該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或者是猜到了什麽。但這種事,他們肯定不會當著兒子的麵。 “老叔,我娘要我嫁給田大寶。”夏至幹脆直了。 “啥?”黑魚兒顯然吃了一驚,有一會沒有反應過來。就算是他特別聰明,畢竟年紀還,腦子裏本沒有什麽嫁娶的事。 不過,他是認得田大寶的,所以很快就醒悟了。 黑魚兒跳了起來:“田大寶不是傻子嗎,你娘咋能讓你嫁他?你娘傻啦?” 田氏傻不傻的,這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田大寶確實是個傻子,雖然十五歲,長的高高壯壯,但是智力卻不如普通的五六歲,而且常年拖著大鼻涕。 “十六,你咋能嫁給傻子呢?你不願意,對不對?” 這還用問嗎?夏至悶悶地:“我娘一定要我嫁。” “了不算。”黑魚兒豪邁地揮手,“我你不嫁,你就不嫁。” “老叔,你肯定救我是不是。我就指你了,老叔。”夏至毫無力地抱住黑魚兒的大。 黑魚兒的細溜溜地,但卻是夏家最的大。 而且,對付田氏,這雙大比啥都管用。 “老叔話,你還信不過嗎!”黑魚兒夏至的頂,“老叔誓,有老叔在,就不能讓你給那個傻子做媳婦。” 在夏家,若是其他事,黑魚兒這句話就決定了。然而這件事太大,對付的又是戰鬥力表的田氏,夏至需要更多的保障。 黑魚兒也知道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他從炕上跳下來,飛快地嘰啦上鞋子,拉著夏至就朝後院跑。 “你娘就要回來了。你跟我走。” 夏至幾乎不用他拉,跟著他往外麵跑。
“我爺我怕是不樂意管。” “我管,他們一定會管。”黑魚兒信心十足。 出了後院門,斜對過隔著一條街,就是夏至祖父母的家。 高大的院牆,牆皮子上滲出斑斑駁駁的綠,那是年深日久長出的苔蘚。院牆中間是高大的門樓,兩扇厚重的朱漆木門半掩著,門上的銅釘足有嬰兒的拳頭大。 黑魚兒推開大門,領著夏至跑了進去。 這扇門裏,夏至並不常來。雖然兩家隻隔了一條街,而夏老爺子是的親祖父。 田氏不喜歡孩子們跟後院親近,就是朝後院要東西,也是打夏至的弟弟來。 後院比夏至家的院子大了許多。五間上房,還有東西廂房各三間,都是青磚瓦房。房子下麵是菜園子,直通上房的甬道兩側也種了豆角,空氣中是豆角花淡淡的香。 院子裏東西不,卻各有各的地方,收拾的整整齊齊。 “爹、娘。”黑魚兒走到院子當間,就著急地朝上房喊。 上房還沒怎樣,西廂房先有了靜。夏家老二媳婦羅氏掀門簾子走了出來。 “龍,回來啦?在哪吃的飯啊?十六也來啦?”羅氏明知故問。 黑魚兒本沒搭理,徑直拉著夏至進了上房。夏至邁進門檻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羅氏還站在西廂房門口,在後,還有兩個黑漆漆的腦袋瓜,正朝夏至張著。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平常就住在上房東屋。 夏老太太手裏拿著針,膝蓋上一個針線笸籮,顯然在做針線。夏老爺子應該在歇晌,被兒子的聲音吵醒,板著臉坐在炕上。 “大晌午的,吵吵嚷嚷個啥!”夏老爺子板著臉,先訓兒子,然後才看到夏至,臉就緩和了一些。 夏老太太笑著招呼夏至,聲音是不同於村中人的溫:“十六來啦,快來炕上坐!” 因為跑的急,黑魚兒和夏至都有些氣。 黑魚兒拉著夏至到了炕前,了兩口氣:“爹、娘,你們一定得幫十六。” 老兩口都嚇了一跳。 “咋地啦,出啥事了?” 兩個人還以為夏至一個姑娘自己在家裏,是遇到了什麽事了。 “十六娘要把給田家大傻子做媳婦。”黑魚兒一口氣了出來。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換了一個眼,臉上的表都複雜起來。 新老書友們好!開新書啦,如果覺得還可以,請不要大意地收藏、推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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