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南,非天州或荒域的極南,而是整座世界的極南方,越無盡海洋。
途中還有時空流、風雷劫殃等攔路,輒掀起萬丈波瀾,海浪接天連日,水麵下遊著堪比一座巨型城市的影。
越不知多距離。
海麵上,一位黑袍鬥笠客,踏浪而行,擎天道蘊漾,一切攔路的天災禍瞬間平定。
一步踏出,地寸。
瞬息已去萬裏,第二步十萬裏,第三步...
黑袍鬥笠客隻不過踏出十步,抵達天之極南,遙遙可見一座廢棄的神殿,在海麵上出一個塔尖。
從天州出發,即便是朝暉境修士,傾盡全力趕路,也需要半年,而且途中隨便掀起一點災禍,就要飲恨當場。
“退。”
黑袍鬥笠客沙啞嗓音吐出一個字,海麵裂開,將沉海底的神殿全貌顯。
俯瞰而下。
恢宏壯闊的複古建築連綿不絕,呈環狀,周圍是普通的巨石砌起的平房,拱衛著中間一座將近幾千米的神殿。
這些建築在歲月的侵蝕下,早已破敗不堪,唯獨神殿中供奉的一尊千米神像,依舊完好無損,約散發著神輝。
“災殃之神——禍塗,沉睡幾萬年,該醒了。”
黑袍鬥笠人呼喚道,隨即取出一顆棱形不規則狀晶,摁神像眉心的空。
轟!
群星簌簌搖晃,大白天的,卻有百上千顆流星化作火雨墜落,海麵被黑氣流染,充斥著瘟疫、毒害、蠱傷、死氣等。
神像上的石皮落,祂緩緩睜開眸子,著眼前渺小如螻蟻般的人類,聲音如天地洪鍾敲響:
“今昔何年?”
“諸神時代落幕的三萬年後,禍塗,還記得諸神盟約嗎。”
“三萬年...”神像喃喃自語,旋即想起什麽,怒聲吼道:
“人皇呢!他在哪裏!?”
黑袍鬥笠客冷笑,不屑道:“人皇倘若還在,我敢喚醒你嗎,人皇還在,你有那個實力尋他複仇嗎。”
神像陷短暫沉默,終於恢複一些理智,道:
“你是何人,我的神格為何在你手裏?”
黑袍鬥笠客淡然道:
“監天。”
聞聽此言,禍塗思索片刻,猶疑道:“監天閣?”
“人皇立的組織,當初人皇屠戮諸神殘黨,就是監天閣在收集諸神的神格,你們背著人皇,把神格保存下來?等數萬年後,特意前來複蘇?”
“說罷,有何目的。”
黑袍鬥笠客不語,而是到一道視線的注視,低頭道:“閣主,抱歉,忘記提醒禍塗不能直呼監天的全稱。”
“閣主?”
禍塗茫然,祂企圖順著視線來源回溯過去,但卻失敗,驚疑不定道:
“當初監天的閣主,不是人皇代理嗎。”
“人皇死了,現在的閣主又是何人??”
黑袍鬥笠客冷聲道:
“誰說人皇已死,他隻是失蹤,不知生死!還有,你的問題太多。”
禍塗仿若星辰般璀璨地瞳眸盡顯神的漠然:
“螻蟻,若非看在你複蘇我的份上,就憑你屢次不敬的口吻,你就該投回了。”
黑袍鬥笠客怡然不懼,搖搖頭說道:
“三萬年過去,你的神格不再完整,破損一部分,你以為能發揮多實力,況且,現在是人族的時代,你隻是上古複蘇歸來的殘黨而已。”
禍塗沉默一瞬,而後有些難以置信開口:
“朝暉境初期?!”
“我竟從天衢跌落至朝暉...”
“不過還好,基本神格框架尚且完整,頂多一個月,待我將災殃遍布,吞噬億萬萬生靈,就能重新回歸巔峰。”
黑袍鬥笠客繼續說道:
“還記得諸神黃昏時,你們立下的盟約嗎。”
“記得。”
“若是誰能夠複蘇我等,就會幫他做一件事,說罷,有何心願。”
禍塗很清醒。
祂十分清楚,諸神時代已經落幕,祂不再是幾萬年前,俯瞰眾生的執棋者。
自從人皇崛起,屬於人族的時代已經降臨。
祂憑借神格,能夠知到這座天地,藏著太多恐怖的深水巨鱷,他們在窺伺,在藏,在圖謀一些什麽。
所以,原本隻是諸神落幕前的不甘怒吼,一紙空頭支票而已,如今也不得不履行。
黑袍鬥笠客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無需你做什麽,一路前行,海洋中水族繁多,三天足夠你恢複至擎天,而後,登陸那片土地,盡屠殺,散布災禍,待你恢複至天衢,監天幫爾等,重現諸神時代的輝煌。”
“記住,三天後無論你恢複到什麽程度,必須登陸那片土地,否則,會有人親自前來收走你的神格,讓你重新陷沉睡。”
禍塗默然,隨即嗬嗬一笑:
“螻蟻,你在利用我對嗎,重現諸神時代的輝煌...你在開什麽玩笑,哪怕你們監天再怎麽腐敗,也絕對不允許諸神時代重現。”
“那片土地,有你們忌憚的敵人對嗎,想讓我替你宰了他。”
黑袍鬥笠客不語,冷眸注視著前者。
禍塗搖搖頭,淡然道:
“算了,能夠重活一世,我已經滿足,餘生,隻為複仇!盡可能摧毀人皇留下來的盛世餘暉,被誰利用都一樣,失敗者,供人驅使,淪為馬前卒,我懂得這個道理。”
“畢竟,諸神曾經也是天地主宰,我也曾玩弄過這些手段。”
“我答應你。”
聞言,黑袍鬥笠客微微頷首,轉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裂開的海水倒灌,重新將神殿淹沒。
半晌後。
萬裏碧藍天空被渲染紫、黑、綠等,綿延十幾萬裏範圍,無數水族生漂浮而起,生機盡滅,死相可怖。
禍塗氣息愈發強大,祂開始邁腳步,朝著荒域的方向走去。
而祂的軀,在前進的路上,非常迅速的在膨脹,短短半日,就已經拔高三千米。
一日後。
祂腳踩在海底,頭顱已經漸漸冒出海麵。
萬米軀!
祂的所過之,災禍橫生,無數水族死去,生機被掠奪吸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