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隻能逃。

    顧白水反應極快，扯著陳小漁轉衝上了不周山。

    仙仰頭嘶吼的時候，顧白水的也停頓了一下。

    但他沒有回頭，悶著繼續往山上爬。

    陳小漁手臂被扯著向前，倒是還有閑心，的轉頭朝荒原瞄了一眼。

    看見很多災厄一不，然後突然發瘋了，彼此相互撕咬，到都是殘肢斷臂。

    “發瘋的都是仙？”

    陳小漁小聲問了一句。

    顧白水點了下頭：“不是純粹的仙族，但裏都流淌稀薄的仙。”

    仙呼喚，仙沸騰，那些災厄就無意識的發瘋了。

    陳小漁探了探頭，又問：“那它們為什麽要咬別人？”

    顧白水想了想，說：“可能是睡了幾萬年，仙了太久了，需要滋補。”

    “災厄仙汙染，腦子裏隻剩下這一種求的。”

    “這樣啊。”

    陳小漁一臉認真，好像學到了什麽。

    不過顧白水也隻是隨口一說，目前的況還是逃命要。

    再向前幾步，他們登上了不周山頂。

    風雪迎麵而來，不周山的另一麵白雪皚皚，在下分外刺眼。

    “往下跳。”

    一刻都沒有遲疑，顧白水朝前走了一步。

    風雪從腳下上湧，陳小漁腳步一輕，忽然愣了一下。

    和顧白水相互對視，然後看向了遠方。

    不周山以外，

    渾噩星域的天空都通明亮，從黑夜變了白晝。

    他們隻往前一步，就有了一種別樣的覺。

    空間壁壘在變薄，空的規則在逐漸消失……天亮之後，好像所有生靈都可以空飛行。

    “轟隆~”

    後再次傳來劇烈的轟鳴，不周山頂一陣晃，腳下堆積的雪層崩塌陷落。

    乘著雪崩之勢，顧白水帶著陳小漁跳了進去。

    兩個人借勢下山，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輕盈。

    終於，在半山腰的位置，顧白水浮空而起，徹底擺了地麵的束縛。

    顧白水離不周山，朝遠方的山脈森林飛去。

    但他並沒有走出太遠，

    一陣猛烈的狂風從不周山上席卷而來……

    然後，天旋地轉，耳朵裏隻剩下了轟鳴的回響。

    一隻無邊無際的大手，從荒原的另一麵……砸碎了不周山。

    聲音宏大，世界反而陷了寂靜。

    崩塌的山石淹沒所有，兩個人尚未飛遠的人影就此消失不見了。

    ……

    幾天後，

    渾噩星域偏遠地帶的一片遠古森林裏。

    陳小漁蹲在一棵大樹前，出手，拔起了一株五六的蘑菇。

    蘑菇很鮮，質鬆，香氣怡人。

    陳小漁試探的咬了一口，在裏咀嚼了幾下，然後臉變苦，張吐了出去。

    “呸呸~”

    “可真難吃，一點靈力都沒有，全是毒素。”

    陳小漁蹙著眉頭，很是無奈。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被某個家夥拐到了什麽地方，到都是樹和草，靈氣卻稀薄的要命。

    按理來說，靈氣越濃鬱的地方，樹木才會生長的極其高大。

    但偏偏這地方反了過來，空氣中一一縷的靈氣都沒有，花草樹木卻一個比一個壯實。

    另一邊的不遠，

    樹下的顧白水麵無表，撥開了一層厚厚的樹皮。

    流淌，濃鬱的清香迎麵而來。

    樹皮下有一個黑咕隆咚的樹，樹裏滿是甘甜的靈，靈力溢散，暴在空氣中。

    這棵狡猾的樹把汲取到的靈力積蓄了下來，藏在樹裏，還蓋上了一層皮。

    不過沒逃過顧白水的眼睛。

    他用手舀了一捧靈，放口中，吞下腹。

    轉……陳小漁還在盯著自己。

    手裏拿著一株鮮豔的蘑菇，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猶猶豫豫，陳小漁靠了過來，把手裏咬了一口的東西遞給顧白水。

    “你吃蘑菇嗎？”

    顧白水閉眼，翻了個白眼，也沒理，朝著森林更深走去。

    他把樹讓給了陳小漁，讓補充一下裏的靈力。

    這地方的確奇怪，靈力越來越，越來越稀薄了。

    雖然不會對聖人有太大的影響，但像普通人到了空氣稀薄的高原上，也會呼吸放緩，很容易疲憊。

    在不周山倒塌的時候，

    顧白水反應迅速，避開所有的落石，從天崩地裂中險而又險的逃了出去。

    不周山後的仙徹底蘇醒了。

    它不隻砸碎了不周山，連帶著荒原也四分五裂，沉落了下去。

    仙登陸，帶著洶湧的星海淹沒了所有。

    一切都在崩塌，摧毀，仙所見之地，都變了一片虛無。

    顧白水隻能逃得越遠越好，從渾噩星域的最中央，一直逃到了極北的最偏遠地帶。

    但或許要不了多久，

    這裏也會被仙走過，化為虛無。

    “還要往北走嗎？”

    陳小漁跟了上來，手裏還握著一株沾了靈的蘑菇，裏含糊不清的問著顧白水。

    “嗯，走走看。”

    其實顧白水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渾噩星域沒有能離開的路。

    那仙站起來的時候，星海裏那條直通天穹的長生路也被撞碎了。

    唯一的出路，徹底摧毀。

    當然，那條路可能本就是一條死路，畢竟和長生有關的東西，又能帶你去什麽好地方？

    顧白水隻是朝著一個方向走，走到哪裏是哪裏。

    他沒辦法，也沒選擇。

    “喂。”

    後突然傳來陳小漁的聲音。

    停下了腳步，仰起頭，怔怔的看向遠方。

    顧白水順著的視線看去，穿過頭頂的空，看到了一棵……很大很大的樹。

    那棵巨樹橫倒在森林裏，如同死去的巨人，被草木樹石簇擁著。

    是一棵死去的樹。

    顧白水、陳小漁都認識的樹。

    妖族不死樹，它是……聖妖樹城。

    陳小漁往前走了過去，顧白水跟在的後麵，也走到了森林後麵的空地。

    他和，看到了兩個東西。

    一株死去的不死樹，安安靜靜的躺在地麵上，樹枯萎，樹葉凋零。

    在妖族不死樹的前麵，坐著一個穿紅的。

    用樹枝點燃篝火，照亮了絕平淡的麵容。

    有人到來，才緩緩抬起頭。

    僅僅是對視一眼，

    顧白水突然頓在了原地，渾被一種難言的緒包圍。

    小仙站起，紅搖曳，臉上沒什麽表。

    問：“你就是顧白水嗎？”

    顧白水沒出聲，把陳小漁藏在了後。

    小仙緩緩的抬了抬頭，淡漠而平靜。

    “你師傅讓我來找你……祂不讓我進來，但我進來了。”

    “祂還讓我殺一隻小仙，把送給你……”

    顧白水手臂握，瞳孔深有平靜的波濤洶湧。

    陳小漁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擔心的低下頭，握了手。

    森林裏安靜了一會兒，

    再次響起了西王母的聲音。

    說：“但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命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