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我們跟三年前，接手蔡卓偉媳婦的醫生取得了聯係。

    在辦公室裏麵，我們見到了那個醫生。

    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醫生，就是之前在醫院門口，被蔡卓偉砸破腦袋的那個醫生，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腦袋上麵還包裹著紗布，搞得就像阿拉伯人一樣，看上去有點稽。

    我們同醫生握了握手，醫生自我介紹說：“我姓徐，這位應該是李院長的千金吧，這位是……”

    “這是我男朋友，他唐小天！”李茜挽著我的胳膊說。

    “好的，好的，請坐！”徐醫生邀請我們坐下，然後關上了辦公室房門。

    徐醫生給我們泡上兩杯茶，坐了起來，雙手叉放在前，問我們道：“你們為什麽要調查有關於蔡卓偉的事？”

    “因為這件事關係到我的人安全！”李茜說。

    徐醫生滿臉疑：“蔡卓偉跟你有什麽關係？”

    李茜說：“這個我不太方便，徐醫生，你把三年前的事原原本本跟我們講一遍吧！”

    “行！”徐醫生點點頭：“有些事我也不多問，我把三年前的事告訴你們就行了！其實那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孕婦大出，沒有得到及時送醫，結果死在了手臺上！不過，當時家屬的反應令我印象深刻的！”

    “家屬的反應？什麽反應？”我好奇地問。

    “冷漠！”徐醫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重複了一遍：“相當冷漠！”

    “徐醫生，你能講一講經過嗎？”我問。

    徐醫生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起來。

    三年前的一個夏夜，當時已經差不多午夜，那天正好是徐醫生值夜班，急診室來了一個孕婦，那個孕婦方芳，也就是蔡卓偉的媳婦。

    當時陪同方芳一起前往醫院的，還有老兩口，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他們是方芳的公公婆婆，也就是蔡卓偉的爹媽。

    蔡卓偉那時候還在外麵的工地打工，並不知道這件事，老兩口也沒有通知他們的兒子。

    孕婦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流了很多，臉蒼白，陷半昏迷狀態。

    徐醫生就詢問老蔡頭，這是怎麽回事。

    蔡老太就埋怨道：“都怪自己不小心，端著盆上樓晾服，結果踩了，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徐醫生當時聽了就很不可思議，他問蔡老太：“你媳婦肚子都這麽大了，你們還讓自己爬上爬下的洗服？晾服？”

    蔡老太不以為然地說：“農村裏的人都是這樣的，有什麽好稀奇的！”

    徐醫生有些無語，不想跟這老兩口多說，立馬安排人手給方芳做檢查，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方芳大出，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了，方芳自己也是生命垂危，必須馬上送上手臺。

    徐醫生不敢怠慢，立即跟老兩口告知了方芳的況。

    沒想到那個蔡老頭竟然語出驚人，不僅沒有毫的慌張，反而在旁邊著樂，說什麽“孩子沒了是好事！是好事呀！”

    徐醫生當時就很生氣，心想方芳怎麽著也是你們的媳婦，也算是你們的半個兒，怎麽有當爹媽的這樣對自己的兒呢？方芳命都快保不住了，老兩口居然還在這裏著樂，這都是些什麽人呀？

    徐醫生對他們說：“方芳現在有生命危險，需要馬上手，讓老兩口去錢！”

    誰知道一聽要去錢，那個蔡老頭撒手就不幹了，居然說了句“錢我沒有，反正人在你們醫院，治不治是你們的事”，然後拍拍屁，揚長而去，那個蔡老太也跟著溜掉了。

    這老兩口居然把自己生命垂危的媳婦丟在醫院，不顧媳婦的死活，自己跑掉了。

    徐醫生也算是從醫多年，見過的人不，但是這樣的神人，徐醫生也是頭一次見到，真是開了眼界了。

    病人就在手臺上，不錢就不施救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如果見死不救，那就不配當醫生了。

    徐醫生知道，自己這是上兩個無賴了，當時他也顧不上那麽多，救人要，先把人救了，至於手費什麽的，再通過醫院或者法律程序向他們討要吧。

    徐醫生立馬安排人手，開始搶救方芳。

    但是方芳送醫的時間實在是遲了一點，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徐醫生忙活了半夜，也無力回天。

    就在彌留之際，方芳用盡力氣，給徐醫生說了一句話，說：“我肚子裏懷的是個娃，他們重男輕，一直不喜歡娃，早就想我打掉孩子，但我不同意。這次他們終於找到機會了，他們故意拖延時間不送我到醫院，就是為了讓我的孩子流掉……”

    說到這裏，方芳的眼角流下兩行淚水，年紀輕輕的孩子，就這樣死在了手臺上，臨死，的眼睛都是閉著的，死不瞑目，眼神裏麵充滿了深深的怨恨。

    徐醫生講到這裏，李茜已經按耐不住心裏的憤怒，拍著桌子破口大罵：“這兩個老東西，他們這是犯罪呀！他們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是呀！”徐醫生歎了口氣：“我見過冷的，沒有見過這麽冷的，更何況他們害死的還是自己的媳婦和孫子！我真是弄不明白這些人，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重男輕的思想，那個老太婆大概也忘記自己本是個人了吧！”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馬老太太，也是重男輕的典範，嫌棄自己的媳婦和孫，莫非……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馬老太太才被方芳的冤魂盯上的？

    “後來呢？後來這件事是怎麽解決的？司法機關介了嗎？”李茜問。

    徐醫生搖了搖頭：“畢竟是方芳的一麵之詞，不能當做證據。況且，方芳人都已經不在了，死無對證，那兩個老無賴，怎麽會承認他們故意拖延送醫時間呢？”

    李茜攥著拳頭，氣憤地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無恥之人？我看他們不僅是無賴，而且還老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