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在包間裏落座,他全然不知,隔壁包間裏,十多個馬家軍員早已埋伏起來。
葉老七招呼服務員上菜,我假裝從門口經過,探頭往裏看了一眼,正看見那個駝子在跟四爺耳語著什麽,四爺的眉頭皺起來,臉上出一訝異之,隨即又對駝子說了兩句,駝子點點頭,站起來對葉老七說:“葉老板,我去上趟衛生間,失陪一下!”
剛剛走進天香樓的時候,這個駝子不上衛生間,剛剛坐下他又要上衛生間,明顯是個借口。
駝子走出包間,左顧右盼了一下,並沒有走向衛生間,而是一路往走廊盡頭走去。
我把駝子的異常表現反映給老板,老板帶著兩個人,和我一起跟了上去。
我們來到走廊盡頭,卻發現駝子不見了蹤影,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我們往下看了一眼,下麵是清溪河,駝子不可能莫名其妙跳河,所以唯一的可能,駝子爬到天香樓的房頂屋簷上麵去了。
我們就蹲在窗戶下麵守株待兔,約莫過了半炷香的工夫,就看見駝子從屋簷上麵爬了下來,剛剛爬進窗戶,就被等候多時的我們撞個正著。
老板走上前,看似在攙扶駝子,其實是一把抓住了駝子,冷笑道:“哎喲,這位爺,不就吃個飯嗎?至於跳河嗎?難道我天香樓的飯菜不好吃嗎?”
駝子看見我們,臉上閃過一驚訝和慌張,隨即辯駁道:“那個……我去上麵吹吹風……看風景……”
駝子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辯駁蒼白無力,誰會在開飯的時候,爬到房頂看風景?這句鬼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確實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借口,難道他說上去看看房頂有沒有水嗎?
“怪了怪了!四爺在包間裏吃飯,你爬到屋頂看風景,莫非……你是不想和四爺一起吃飯嗎?”老板冷眼看著駝子。
駝子一臉尷尬,正不知道怎麽解釋的時候,我踏前一步,問駝子:“我看這位師父上去看風景是假,去看他布下的四兇局才是真吧?”
當我說出“四兇局”三個字的時候,駝子明顯抖了一下,揚起臉,一臉驚詫的看著我。
我冷哼兩聲,繼續說道:“你進來天香樓以後,是不是覺得天香樓的煞氣消散了許多,所以你急著上來檢查你布下的四兇局,想要看看是不是四兇局出了問題,不知道我說的對嗎?”
駝子變了變臉,但是他卻咬牙否認:“這位小兄弟,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什麽四兇局,我都沒有聽說過!”
“沒關係!現在你聽不懂,待會兒你就聽懂了!把這位老師傅請到庫房,好好喝杯茶!”老板衝兩個手下揚了揚下。
兩個手下一左一右架住駝子,將駝子拖了下去。
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轉拎起一瓶啤酒,前往四爺所在的包間敬酒。
“四爺,不知道今兒個是什麽風,把您給吹到天香樓來啦?”老板麵帶笑意,舉杯給四爺敬酒。
四爺黑著一張臉,冷冷道:“若不是葉老七邀請我,你覺得我會踏天香樓半步嗎?”
老板冷笑兩聲道:“當然不會,因為四爺在天香樓做了些手腳,想要搞死我,四爺這麽痛恨天香樓,又怎麽會來天香樓吃飯呢?”
四爺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了,城府很深,但是突然聽聞老板這句話以後,他也不住變了臉。
他心裏清楚,老板既然敢當麵說出這句話,就說明老板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今天這頓飯,可不是這麽好吃的。
四爺不愧是老狐貍,迅速冷靜下來,沉聲說道:“老板,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什麽做手腳,什麽搞死你,我四爺做事,向來明磊落,從不搞這些虛的!”
老板點點頭:“好!證據是吧?我就給你證據!”
老板手從兜裏,出那張裝修圖紙,扔在四爺麵前:“四爺,這張裝修圖,你應該不陌生吧?”
四爺看見麵前的裝修圖,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扭頭看向葉老七,雙目裏滿是怒火。
葉老七不敢直視四爺的眼睛,趕低下頭,在那裏擺弄筷子。
老板接著說:“四爺,枉你貴為一方之主,做事也太歹毒了吧?就因為我不讓你幹,你就要搞垮我天香樓的生意,搞垮我的生意也就算了,還想害死我和我的家人,這筆賬,你看怎麽算?”
老板一邊說,一邊在四爺對麵坐了下來,晃了晃酒杯,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
四爺拂袖起,冷冷道:“沒胃口,不吃了!”
“四爺想走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老板出手,攔住四爺的去路。
四爺冷哼道:“在這清溪鎮的地盤上,還沒有人敢擋我的路!”
“不好意思,四爺,今天我還真就擋你路了!”老板起擋在門口,冷眼看著四爺,繼續說道:“四爺,為了搞垮我,你也是心積慮啊,請來一個風水師,給我做了個四兇局,還封了我大廳裏的龍門,堵住了天香樓的活氣,手段確實高明!”
說到這裏,老板冷冷一笑:“四爺,你的那個駝子風水師,是不是爬到房頂上,檢查四兇局去了?”
老板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任那四爺城府再深,此時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他的臉頰搐了兩下,轉頭指著葉老七說:“葉老七,這頓飯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你居然敢背叛我?你看你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請我吃鴻門宴?”
葉老七漲紅了臉,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反正都撕破了臉,葉老七也一耿脖子,對四爺說道:“四爺,所有事哥都知道了,你就承認了吧!”
頓了一下,葉老七又說:“四爺,我又不懂風水,也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結果哥找上門來,我才知道緣由,所以談不上什麽背叛,本就是你給我挖坑,讓我往裏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