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三聲，自己出來，別跟我躲貓貓！”我站在衛生間中央，舉著驅鬼符，聲俱厲。

    衛生間裏靜悄悄的，眼看驅鬼符快要燃燒到底，我有些火了，又說道：“你若是自己出來，我便放你一條生路。你若是被我抓到，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散”字一出口，可能用力過猛，竟然一口氣把手中的驅鬼符吹滅了。

    我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覺一風迎麵而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從那麵大鏡子裏飛了出來。

    那個小鬼猛地撲在我的口上，剎那間，我口上的那塊玉牌亮起綠，一下子將小鬼彈飛出去，撞擊在鏡子上，繼而又跌落在地上。

    “啊嗚——”

    小鬼吃痛，趴在地上哀嚎不已。

    我了口的玉牌，走到小鬼麵前，重新出一張驅鬼符，高舉過頂，罵了句“找死！”，就要對著那小鬼拍下去。

    “大哥哥，不要殺我——”地上的小鬼突然向我求，聲音相當稚氣。

    我的手舉在半空，沒有落下來。

    我低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鬼，但見這個小鬼竟是一個嬰孩，溜溜的，上滿是跡，肚子上還掛著一條臍帶，腦袋圓圓的，模樣還有些可。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小的鬼，這玩意兒連個小鬼都算不上，隻能算是鬼胎，或者鬼嬰。

    “謝謝大哥哥不殺之恩，啊嗚！”鬼嬰說話的聲音還逗趣的。

    我頗有意思地看著這個鬼嬰：“我有說過放了你嗎？你就搶著謝我！”

    鬼嬰說：“我又沒有做過壞事，你不會殺我的！啊嗚！”

    我了下：“沒做過壞事，但你做過下流的事呀！說，你為什麽要看男人的花？”

    鬼嬰擺著小手說：“不不不，我沒有看，我本就是在這個廁所裏出生的！啊嗚！”

    “嗯？”我怔了一下：“你在這個廁所裏出生的？”

    鬼嬰點點頭，舉著小小的右手發誓：“大哥哥，我發誓，我沒有騙你！啊嗚！”

    我揚了揚下：“說說你的來曆吧！”

    鬼嬰低下頭，有些憂傷地說；“其實我是被拋棄的，五六年前，我的媽媽還是個高中生，結果被人玷汙懷了孕，又不敢跟人說，直到臨盆的時候，才悄悄把我生了下來，然後把我扔到了男廁所，我出生沒多久就死了！啊嗚！”

    鬼嬰說到這裏，不停地用小手著眼淚，我看見他的樣子，莫名有點心疼。

    其實在這個故事裏，無論是那個高中生還是鬼嬰，他們都是害者，高中生被人玷汙，本就是一個悲劇，但是懷孕之後，生下孩子，又把孩子丟棄死亡，這就造了二次悲劇。

    “你的媽媽後來去了哪裏？”我問鬼嬰。

    鬼嬰搖搖頭：“我不知道！啊嗚！”

    “你恨嗎？”我問。

    鬼嬰說：“剛開始有一點，時間久了也就不恨了，其實……我想的……啊嗚……”

    我笑了笑，這個鬼嬰說話還蠻可的，“啊嗚”好像是他的口頭禪。

    “你有名字嗎？”我問鬼嬰。

    鬼嬰說：“我生下來就死了，也沒人給我取名呀！啊嗚！”

    我說：“這樣吧，既然你說話老是喜歡啊嗚啊嗚的，不如我就你‘阿巫’吧？”

    鬼嬰很開心，拍著小手說：“好哇好哇，從今以後我就有名字了，我阿巫！啊嗚！”

    第二張驅鬼符也差不多燃燒完了，我揮揮手，對鬼嬰說：“阿巫，你走吧，我不殺你！但是從今往後你不能惡作劇了，你這樣捉弄長，會消耗他的氣，時間長了，長也是會被你捉弄死的！到那時候，你就犯下殺人罪了！”

    阿巫苦著臉說：“大哥哥，其實我也不是有意要捉弄那個長的，我是……我是被人脅迫的……啊嗚……”

    “被人脅迫？！”我驀地一怔，追問道：“什麽意思？什麽人在脅迫你？”

    阿巫說：“在這個男廁所裏，還有一個厲害的怨鬼，他宋小東，我鬥不過他，他脅迫我，讓我去捉弄長，慢慢耗盡長的氣，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長死掉！啊嗚！”

    我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阿巫並不是真正的“兇手”，在阿巫的背後，還有一隻黑手在縱，那隻黑手才是真正想害死長的“兇手”。

    嘿，沒有想到，在這公共衛生間裏，居然還藏著一個更厲害的怨鬼。

    “你說的那個宋小東又是什麽人？”我問阿巫。

    阿巫說：“宋小東死了都差不多十年了，比我死的早，所以他是怎麽死的，我也不清楚，啊嗚！”

    我皺起眉頭，心中暗道奇怪，宋小東是一個死了十年的怨鬼，長十年前還在渡口村泥玩呢，怎麽會得罪宋小東？宋小東又為何要置長於死地？他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恩怨糾葛？

    “阿巫，這個宋小東現在在哪裏？”我問阿巫。

    阿巫說：“對了，忘記跟你說了，宋小東這個怨鬼，跟侯小勇簽了靈魂契約，宋小東幫侯小勇報仇，侯小勇的可以供他隨意使用！啊嗚！”

    靈魂契約？！

    宋小東幫侯小勇報仇？！

    我皺了皺眉頭，腦子裏劃過一道閃電，啊，我明白了，真正跟長有仇的人是侯小勇，宋小東跟長並沒有仇怨，想要置長於死地的並不是宋小東，而是侯小勇，侯小勇為了向長報仇，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跟宋小東這個怨鬼簽訂靈魂契約，利用宋小東來對付長。

    阿巫點點頭：“對對對，大哥哥你真是聰明，一點就通！啊嗚！”

    “他們是怎麽簽訂靈魂契約的？”我問阿巫。

    阿巫說：“上次侯小勇被長打了，半夜三更的，一個人跑到衛生間裏洗臉上的跡，邊洗邊哭，邊哭邊咒罵，怨氣很重，結果把宋小東引了出來。宋小東好像也在醞釀著報仇的事，他想要利用侯小勇的，而侯小勇也想要借助宋小東的鬼力來對付長，所以這一人一鬼一拍即合，當夜就達了協議！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