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日的事了。
睜眼打量著周圍的況,很快就發現這裏不是皇宮。
本來想起去看看況,可剛生完孩子,子很弱,剛下地整個人就癱了下去,明明記得在冷宮被人燒死了。
那時幾乎已經放棄生還的可能了,直到被打開的窗戶,還有跳進來的人,那人沒有看清楚臉,隻記得很高大的影向籠罩過來。
思緒到此,就被突然打開的門拉了回來,看見麵前的男人那一刻,方法如鯁在一般,距離上一次見麵已經是好幾月以前了,他似乎瘦了。
未等沁婉出聲,男人繃著神經,上前將穩穩抱起來往榻上放,將沁婉當作手中的珍寶,生怕一不小心就傷到一樣。
接著,一陣低沉的聲音就傳到沁婉的耳朵裏:“你剛醒,覺好些了嗎?”
聽見這聲音,沁婉覺像做夢一樣,本以為會死在火海裏,可最後一刻,還是李倜救了。
“謝謝你,李....將軍,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倜顯然沒想到會這麽自己:“我說過,一定會讓你像鳥兒一樣自在的飛翔的。”
沁婉隻覺得虧欠李倜的太多了,尤其是自從有了孕以後,知道這份救命之恩很難回報,但會盡力去補償他。
至於其他的,想涅盤重火一次,不會該好好為自己活著了。
“李將軍,你救我出來,沒有出什麽問題吧?”
李倜上前給掖好被角,又端了碗藥給:“把這個喝下,你子還很虛,等好了,我們去釗城。”
上一次也是這麽說的,沁婉實在不放心。
“李將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沒有發現,他們以為你已經死在冷宮裏了。”
李倜告訴:“此次世子爺命去京中見皇上,所以想辦法救你出來,剛好趕上你被人在冷宮裏.....”
之後的事,不用說也知道。
李倜並沒有提起太子殿下的任何事,包括他傷,他覺得不會想聽見太子殿下的事,也怕聽見太子殿下重傷,心有愧疚。
不需要愧疚,自從大火裏逃出來的那一刻,已經不欠太子殿下的了。
需要做自己。
自那日太子殿下衝進冷宮裏時,雖然被人救了出來,可太子殿下自此就一直昏迷不醒。
就連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熹惠皇後這幾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滄桑,坐在榻邊,看著臉上沒有任何的宋江珩,眼睛頓時就酸了起來。
“你就那麽在意那子,連命都不要了嗎?”
說著,一時急躁起來,熹惠皇後就不停的咳嗽,直到聽見外麵傳來聲音。
“皇上駕到。”
宋宗明剛下朝就趕過來了,熹惠皇後傷心過度,一時間都忘了分寸,沒有行禮了。
宋宗明並未在意這些小節,直接問太醫:“太子何時能醒。”
於清朝繃神經,拱手道:“殿下沒有求生的,微臣實在無能為力....”
聽見這話,熹惠皇後頓時淚流滿麵:“皇上,您一定要救救珩兒啊...臣妾已經沒了姐姐,不能再沒有他了......”
話及此,熹惠皇後就連坐都坐不穩,還是秋霜姑姑連忙扶住了。
“扶皇後下去休息吧,朕一定會想辦法救珩兒的。”
畢竟是他的兒子,他現在最看重的兒子,一旦薨了,整個朝堂局麵將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於太醫,你跟在太子邊多年,當真沒有辦法了嘛?”
於清朝臉沉重的思索了一會兒,說:“殿下本就重傷,又加上傷心過度,若是想要救殿下,或許可以將殿下最在意的人到邊,刺激他,讓殿下有求生的。”
最在意的人,宋宗明已經知曉當日之事,那子已經隨大火葬於冷宮,早就不複存在了。
“皇上,沈宰相的千金求見。”
宋宗明突然想到怎麽把這個太子妃給忘記了,或許可以讓試試。
“傳。”
“小參見皇上。”
宋宗明目投向沈姝芷,問:“你與太子相識多年,可有辦法將太子救醒。”
沈姝芷自然是知道那天發生何事,太子殿下為了那個子竟連自己命都不要了,那一刻就知道那子在太子殿下心中已經占據全部的位置。
甚至就連自己,都不能讓太子殿下容分毫,好在已經死了,死得幹幹淨淨,沒有人再威脅了。
至於太子殿下,隻要能救醒他,那麽時間長了,太子殿下一定會忘記那個子的。
自古帝王本就薄,沈姝芷不相信太子殿下會為了一個死去的人,終不納妃,不其他人。
“回皇上,雖然那昭訓已經去了,但小皇子還在,皇上不如將小皇孫抱到太子殿下邊,或許有用。”
於清朝聞言,附和道:“皇上,或許這方法可以試試。”
有了太醫的話語,沈姝芷心裏也就踏實了。
“把小皇子抱過來吧。”
自從主子死了之後,雀兒基本不離的跟著宮裏的嬤嬤,聽見太子殿下病重,連忙帶著小皇子就過來了。
“奴婢見過皇上,沈小姐。”
“你就是太子昭訓邊伺候的宮。”宋宗明問道。
“回皇上,奴婢正是昭訓邊的宮雀兒。”
宋宗明點點頭:“把小皇子抱到太子邊去吧。”
雀兒紅腫的雙眼,抱著小皇子在榻邊跪下:“殿下,您快醒醒,您若不醒來,小皇子該怎麽辦?昭訓已經走了,可小皇子不能再失去父王啊。”
話說著,小皇子的號啕大哭起來,似乎想要告訴宋江珩,讓他醒過來。
過了許久,隻瞧見太子殿下病白的臉上,淚水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宋江珩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沁婉就在那火中,隻聽見說:“殿下,我好痛,殿下救我.....”
他拚命地跑向那火場,可仿佛中間有一個屏障,他眼睜睜看著摯在他的視野裏被熊熊烈火個吞噬。
“婉兒,婉兒,孤對不起你,你回來好不好....”
隨後,視線一轉,他又看見沁婉拽著他的袖,哭喊著:“殿下,您放婢妾走吧。”
“殿下,您心裏還有婢妾嗎?”
再後來,宋江珩想要上前抱著沁婉,可剛到,就如同泡影一般消失不見,他跪在地上,子蜷著:“婉兒,你回來,孤放你走,孤心裏一直都有你,你回來好不好....孤求你了.....”
到了此刻,他長真正意識到,他辜負了怎樣一個人,他曾自以為自己堂堂皇子,不會上一個卑賤的婢子,可他錯了。
徹徹底底錯了,無關份地位,早在冥冥之中他就已經上了,隻是他自傲,他清高,他不甘自己早就下了神壇。
他將心中的人一次次推向死亡,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配,隻想回來,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