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一群人浩浩爬到六樓。

沈譯佩服道：“林書記腳可以啊，天天爬這六樓，也需要點本事。”

陳麒現按門鈴之前，斜他一眼：“說兩句。”

來開門的，自然不是林書記本人，而是林夫人常栩。

戴著副眼鏡，客廳里有電視聲。

見到屋外的人，煞是意外，連忙將他們迎了進去。

剛搬來通州不多時，找到這兒的人不多，有也被一一打發了去。

可這些是林平順常口中提起的幾位，跟也。

常栩是退休教師，常年吃食堂，便落下了個不會做菜的臭名。

事實也是如此。

事業型的強人，也有愿意做家務的。

家里的男主人，又是個忙到常年不著家的主。

所以，家里很早就配了個保姆照顧二老的起居。

常栩關了電視，讓保姆沏壺茶，洗水果。

簡單的待客之道。

常栩是第一次見姜彌，陳麒現便替兩人介紹：“這是常老師，林書記的太太。常老師，這是我老婆，姜彌。”

“常老師，您好。”姜彌恭敬地向問候，初次登門，空著手來似乎太欠缺禮貌，因而面頰滾燙。

“小姜，你好。請坐，不必見外。”常栩是個開朗的人，能說會道。

茶來，保姆倒了五杯。

常栩問冰箱里有沒有多的菜，晚上得辛苦做一桌招待客人。

保姆哎呀了一聲：“還真不夠，我立馬去趟菜場。”

旋即，扭著，轉進房拿錢包。

保姆是個有個的，無論誰來林書記家造訪，都不多言。

看得出，跟常栩和林平順得跟家人一樣，所以更是個人。

陳麒現來再多次，保姆也對他只是出于禮貌一笑，從不瞎搭話。

林書記邊，都不是等閑之輩。

就連保姆，都是個進退有度的。

相比之下，陳麒現更喜歡蔡阿姨了，有規矩有溫度，更有人味。

常栩招呼他們飲茶，吃水果。

“上次聽老林說，你在通州的飯店和他著了。”常栩隨意扯著家常。

陳麒現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口順。

當屬好茶。

“是。那日人多，我就沒把咪咪好好介紹給老林頭。”

姜彌看得出，陳麒現對著常栩，還是相當尊重與敬畏的。

常栩哀嘆了一聲，臉無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師叔那脾氣，為此，生你好大一通氣呢。我真是替你好話說盡，都沒勸好他。”

“常老師，您真得多勸著點兒，就他那脾氣，急起來還不得高犯了。”陳麒現倒表現出苦口婆心的樣子。

這話，還真不興說。

讓林平順聽了，還不得罵他自己霉頭。

常栩好賴話可聽得懂：“你啊你，你倆前世是不是冤家。”

閑聊到這兒，常栩才想起來要給林平順去個電話。

“老林，今晚回來吃飯嗎？早點回來，幾個小鬼頭來看你呢。”

陳麒現多了解林平順這脾氣，既然常栩這樣說了，他不得讓他們等個盡興。

果不其然，林平順回家，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保姆還是聽了陳麒現的話，等到七點半，才下鍋炒了第一道菜。

林平順見到一屋子的來人，臉平平，進門換了鞋，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群結隊的是干什麼，讓人看見說閑話。”

他第一個點的就是陳麒現的名：“小吳和小沈就算了。尤其是你，生意做那麼大，人還出名，萬一被人拍到，添油加醋寫點兒什麼，不是給我找麻煩。”

陳麒現知道他心里還有氣，見招拆招道：“林書記，您一正氣，經得起查，怕什麼。”

林平順見過姜彌一面，記得。

姜彌主與之問好：“林書記，您好，我是姜彌。又見面了，請多關照。”

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但不卑不。

穿保守，暖系的搭配，一眼就令人覺得大方得。

長得很好看，是素面朝天只畫了中式眉，就給人淡雅清新的即視。

皮白皙清，氣紅潤，看得出生活健康。

上一次初遇，還不覺得有什麼。

早晨在電話里得知，姜彌是彭秋紗的兒，頓時覺得母二人，五眉宇間，確實著相似的韻味。

“你好。”林平順剔去了和陳麒現說話時的薄怒，對著姜彌還算和藹可親：“聽麒現說，你是小彭的兒。”

“是。”

“你母親怎麼樣？”

姜彌心想，這應該是普通的寒暄，便答得方：“還不錯，謝謝林書記關心。”

有了這一層關系，林平順對姜彌更照顧了一些。

吳時茂適時將錦盒遞上。

林平順常居高位，戒備心極重。

即使對著這群小鬼頭，他也不敢什麼東西都收，這是他一貫的事原則，誰也破不了的魔咒。

林平順沒接，只問：“這什麼。”

常栩起初還沒注意到，這會兒倒也跟著提了口氣，默默地靜待下文。

“林老師，打開看看。”吳時茂又將錦盒往前遞了幾公分。

沈譯是個見風使舵的對象，什麼場合該他發揮，什麼場合該他閉，他分得一清二楚。

今天的他，就是過來蹭吃蹭喝，當個背景板的。

所以從下午到現在，他都安靜得不像話。

林平順接過時，不忘嚴厲地警告道：“要是什麼不該送的，直接給我滾蛋。”

打開錦盒一看，倒是他日思夜想的玄武。

可他仍舊不多看一眼，直接“啪嗒”一聲關上盒蓋，臉沉下去：“拿回去。”

這東西，直接被他遞還到吳時茂手里。

口中念念有詞：“君子不奪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