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漸去, 日頭轉涼,立秋后便下了一場細雨,不宜再在避暑山莊住下去, 回京的馬車也已備上。
庭院里的梔子樹開始落葉,轉眼便已在此住了一個多月。
沐錦書倒有些舍不得, 上馬車時回首多看了一眼, 謝明鄞攙著的手, 便說道明年再來。
沐錦書向他頜首, 隨之二人了車廂, 離開山莊。
京中皇后已在催了, 是惦記沐錦書的子, 回去后得同皇后娘娘報個平安。
秋日景秀麗,回京途中遍野山花爛漫,沐錦書靠著車窗看許久, 累了便轉看向謝明鄞。
他一襲玄金華服,玉冠束發,坐姿文雅, 正看著在山莊時畫過的圖,多日來不理軍務, 倒像是著文人氣息了。
覺到沐錦書的目,謝明鄞便抬眸與相視, 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溫和。
沐錦書挪了挪子, 著小肚子靠向他的軀,自己挑了個舒適的位置, 然后闔目小憩。
謝明鄞淡然一笑,拉過一旁的毯子蓋于上,馬車徐徐, 窗的清風吹二人的長發。
從避暑山莊回來,第二日兩人便宮探了皇后,不知是不是同父皇吵架了,一儀宮,便見滿地的月季花。
平日里皇后娘娘喜月季,這一下剪了好幾朵,看著甚是心疼,父皇母后總是吵吵鬧鬧的,幾個皇子也都習慣了。
皇后見謝明鄞二人來看,心頭那口氣好些,大宮說是父皇讓心東宮的事,一言二語便吵了幾句。
謝明鄞聽言,說道:“母后近來總圍著太孫轉悠,恐是冷待父皇了。”
皇后回道:“這麼大年紀了,就他話多。”
沐錦書掩笑了笑,皇后瞧著隆起的肚子,心頭覺得欣,當初選了不貴家公子和娘子,轉來轉去,兒了兒媳。
因皇后疼惜沐錦書,便多留了二人,回去時便已是午后,剛出宮闋,落起淅淅瀝瀝的秋雨。
冒著秋雨,匆匆上了馬車,路過城南時,工部侍郎家正在放鞭炮。
沐錦書好奇,便多問了幾句,車夫說是陸家的小
侯爺今兒向侍郎家的兒提親,恐是過不久,便又是一場喜事。
沐錦書盈盈一笑,“這是好事啊,若是來了婚帖,去去也無妨。”
陸小侯爺總算要婚了,當初挽了他,心里都有些過意不去。
聽此,謝明鄞鋒眉微蹙,意味不明地瞥一眼,酸里酸氣地道:“別人的好事,關你什麼事。”
沐錦書回道:“陸小侯爺喜得良人,祝賀一番嘛。”
謝明鄞高大的軀靠過來,頗為專橫地摟住的子,淡漠道:“到時再看看吧。”
秋雨綿綿,回到王府時二人的皆有淋,不過沐錦書還好,有謝明鄞用袖為遮雨,倒是他了束發。
趁著謝明鄞整理儀容,沐錦書著婢扶著榻歇息,在儀宮陪著皇后娘娘這麼久,沒有午睡,都有些乏累了。
待謝明鄞出來時,沐錦書已側著子在羅漢榻上淺睡,一旁的檀桌上還擺放著柿果,似乎被吃了兩個。
午后小雨,悠閑自得。
謝明鄞亦榻躺于沐錦書的后,果然上有淡淡的柿果香。
好在王府里沒有柿子樹,不然若見到了,定會讓他冒著去摘柿子。
謝明鄞將手進的襟里,隔著單輕腹部,偶爾能到孩子在。
沐錦書沒睡深,很容易便好旁的人的靜,不過已經習慣他有時會孩子,于是便隨著他去,沒有睜開眼。
睡意越發迷朦時,忽覺男人的手不太安分,氣息擾得頸后熱熱的,子敏,即便如今懷子也沒變。
沐錦書只好將他的大手抓住,輕嚅道:“別鬧。”
謝明鄞則得更近了些,高的鼻梁蹭到的下頜,他輕薄,低聲喊的名兒。
沐錦書子不僵住,輕輕抬眸看他,的纖手握著他的手。
二人四目對視,謝明鄞眉眼深邃,生得雋朗英氣,眼下則低著眸,頗有討好的意味。
沐錦書尚未開口,他便蹭上的絳親吻,有著微甜的柿香,纏著的舌不放。
沐錦書總是很難拒絕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自小便喜歡跟在二哥后,好像已習慣他上的味道
了。
謝明鄞順著致的下,吻到的脖頸,鼻息溫熱,直讓沐錦書的指尖發。
他鼻尖輕蹭的鎖骨,帶漸寬,氣息放重,不知怎的,搭在他手臂上的纖手指尖輕。
出口的聲線的,惹人憐,屋外雨聲陣陣,將掩蓋,雨珠打落荷葉,水花點點。
候在門前的婢淺淺退下,離了院子。
良久之后,婢清水端房,曖.昧的氣息仿若還在,沐錦書由著男人清拭汗津津的子。
泛紅的面頰帶著,拉聳著眼簾,此番是越來越經不起折騰了。
秋雨落到了傍晚才停,天隨著落雨轉寒不,只怕過不久后,屋里就得添炭火。
***
這日子過得快,轉眼便是秋月盡末,凜冬將至,庭院里的落葉鋪滿地。
京中事務繁多起來,謝明鄞便沒那麼多時間陪同沐錦書了,時常帶著公務。
沐錦書在府中有些閑悶,自打懷子,能做的事之又,許多時候謝明鄞也不讓手,眼看著便了不。
沐錦書五生得致,胖起來也可人,盈可。
謝明鄞偶爾放下公務,笑說將養胖一些也不錯,沐錦書總會哼他一聲。
實在是閑悶,沐錦書便在流云小院里養起了花草,每日四走走逛逛。
原本是想養貓兒的,但謝明鄞沒有允,說是怕撓到,以后再說。
九月下旬,離皇帝陛下的千秋節將近,聽聞鄰國使節拜會,太子因公務離京兩日。
沐錦書正閑悶著,不知是不是太子不在東宮的緣由,難得太子妃前來探。
雖然不知太子妃用什麼借口出宮的,但沐錦書也很高興,不過太孫還小,并沒有帶來。
看著沐錦書懷子,太子妃便頗有,還將自己應對孕子時的法子告訴。
這懷了孕就得多走走,往后生子便要好得多,可莫學當初食不下寢不眠的,鬧得差點生不下來。
閑聊時,太子妃便隨口詢問道可有想過二,沐錦書停頓思索,便將謝明鄞想要兒的想法說出來。
太子妃面容帶笑,說是那太孫要有妹妹了。
沐錦書著腹部
道:“是兒也好,正好明鄞哥哥喜歡。”
念此,沐錦書似想到了什麼,又道:“聽聞城南的金水寺看香靈驗,想著去為孩子祈福,但近來楚王有些忙。”
太子妃了眼屋外,正是秋末暖,“趁著日頭這般好,我陪你同去,這金水寺正在城中,去去無妨。”
日子往后再去,便是初冬落雪,到時就不便出行,沐錦書想來也是,于是便同太子妃一同去往金水寺。
由于沐錦書懷有孕,馬車行的穩當緩慢,這般久來,還是頭一次出門。
金水寺位于京中城南,平日里香火旺盛,祈福的人不在數,其中也有貴家夫人來為孩子求福氣。
二人了金水寺,便一同在佛前拜了拜,寺中有棵求子樹,沐錦書來了興趣。
聽著僧人的講解,求子有求子牌,求有求牌,將想要的牌子寫上祈愿,掛上樹便可。
沐錦書近來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聽僧人講了好幾遍,于是挑了紅字的佛牌。
想來紅字是求,黑字是求子,太子妃見選好愣了愣,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但自己也說不出來。
沐錦書倒是得意洋洋的讓婢將佛牌掛上樹,虔誠地道:“佛祖在上,信但愿求腹中是個兒。”
太子妃淺笑道:“聽聞這求子樹十分靈驗,柳大人家的夫人便是在此求得個兒子。”
二人整理好后拜別僧人,便往禪院行去。
那僧人抬眸看了眼求子樹掛著的求子牌,略有一頓,楚王妃這到底是求子還是求?
金水寺雖香火鼎盛,但一路走來還是十分安靜雅致的,聽著鐘聲,心中便有一種寧靜。
沐錦書同太子妃便在金水寺多停留了些,直到下午,金吾衛寺來請二人回去。
寺外已有馬車在等候,一出寺門,沐錦書便見著了謝明鄞和太子,不有一頓,太子不是在京中嗎。
沐錦書行不便,謝明鄞走來接上馬車,于是便同太子妃做了辭別。
不過打量一眼和太子,似乎氣氛有些凝重,太子哥哥總是這樣冷沉著臉,太子妃則將步伐停在頗遠的地方。
沐錦書不免為嫂嫂解釋道:“是我讓太子妃陪同
的,太子哥哥你可莫生氣。”
太子眉頭微松,側首看向沐錦書,淡淡道:“孤沒有生氣,僅是有些擔心。”
沐錦書微的挑眉,轉而看向謝明鄞,他則笑了笑,攬著上馬車,“我們回家。”
沐錦書不知說什麼好,但見似乎的確沒什麼大礙,便任著謝明鄞攬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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