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手打哆嗦，他引氣失敗，無法辟穀，累的連筷子都擡不起來。

許多時候，他都是爬著下山。即便如此，他還要撐著竈房，做些可口的飯菜，送到陸朝朝府前。

直到半年後，才引氣功。

他的刻苦程度，在整個劍宗數一數二。

好在引氣功後，展現出過人的悟，才被收在無妄山。

他的修行一道，走的極其艱難。

“師父，你會心疼嗎？”玄玉突然問道。

陸朝朝頓時眼睛一瞪：“心疼？我當然心疼！手心手背都是，你們哪個弟子我不心疼？”

“一日爲師終爲父，咳，爲母。我也算你們半個娘吧？”

“你整日都不願我師父，你若是不嫌棄，我一聲娘也行？”陸朝朝小臉有些猶豫，行叭，反正娘也師父也沒什麼區別。

說著說著，玄玉臉陡然一黑。

沉默著趕路，再不肯說話。

陸朝朝著鼻子一臉頭疼，玄玉喜怒無常，時常就甩臉給自己看。

誰有這個師父憋屈啊？

兩人一路無話來到靈界與魔界匯，此名爲古橋鎮。

十六年前，魔界進攻，導致古橋鎮橫遍野，滿目瘡痍。十幾年的休養生息，如今才漸漸恢復往日的繁榮。

陸朝朝站在街角，四都是百姓的吆喝聲。

很喜歡凡人，喜歡凡間煙火氣。

帶著玄玉故地重遊，買了不喫食，輾轉纔來到靈平村。

村子外赤著腳的孩，正相互追逐。

還有人趕著牛車去往鎮上。

年邁的老人坐在大榕樹下著旱菸，家長裏短的談論。

瞧見村裏出現謫仙般俊俏的人兒，紛紛駐足看。瞧見他們停留在破敗的房屋前，都有些好奇。

孩也圍繞在四周，打量著兩個外鄉人。

“去給他們拜一拜吧。”陸朝朝道。

玄玉輕輕嗯了一聲，便跪在地上虔誠的撕紙，然後點火。又從儲袋中拿出祭品……

村民才驚訝的通知村長，有仙長來村裏了。

老村長巍巍的杵著柺杖過來時，玄玉已經祭拜完畢。

“老朽是靈平村村長，拜見仙長。仙長大駕臨，可是有何要事？若需要老朽幫忙，願進綿薄之力。”老村長後跟隨著不村民。

陸朝朝能瞧見他們眼底的恐懼，當即安道：“老人家莫要害怕。”

“我等是劍宗弟子，我這弟子，今日特意來祭拜過世的爹孃。”

村長一聽，頓時放下心，甚至多了些熱絡。

劍宗弟子時常在外除魔衛道，當初魔族侵，劍宗也曾幫忙抵攻擊。

在靈界，有陸朝朝的劍宗，是很得百姓尊敬的。

“原來是劍宗小師父，失敬失敬。”衆人對行了一禮。

“你們……是靈平村村民？”陸朝朝記得村長被洗，幾乎沒有一個活口。

“小師父，這靈平村哪還有原住民啊。全死咯……我們是逃難過來定居的。這位小師父，竟是村裏僥倖逃生的孩子？怎麼從未聽過？”老村長頗有些慨，甚至有些驚訝。

“恰好被我所救，帶回劍宗修行罷了。”

村長慨不已：“倒是因禍得福了。”

“哎呀，快請桃嬸兒來看看。”

“桃嬸兒就是靈平村的原住民，當日因著回孃家才逃過一劫。這些年一直守著家不願離開。快請來看看……”村長頗爲驚喜，當場就有勤快的小兒撒丫子跑出去喊人。

小攥著白髮蒼蒼的婦人過來時，陸朝朝不由掏出兩顆靈石贈與小兒。

喜得小直咧。

婦人瞧著只不過四五十歲，但滿頭白髮，頗爲滄桑。

“桃嬸兒也是苦命人，回趟孃家，全村都被屠了。公公婆婆相公小叔子，兒子兒一個都沒逃過，一夜白頭。還有些瘋瘋癲癲，不大正常。”

此刻桃嬸兒聽說村裏還有幸存者，急切又匆忙的跑過來，眼中還泛著淚花。

瞧見謫仙般的兩人，腳步微頓。

頭髮散，偏著腦袋好奇的看向玄玉。

“小仙長，你什麼名字？”桃嬸兒聲音沙啞，看著他的眼神滿是期盼，又小心翼翼。

玄玉垂眸沉聲道：“我是玄家小孫子，玄玉。”

“六歲起就被父親送到鎮上讀書，逢年過節纔回村。桃嬸兒，你還記得我嗎？”

他擡起頭目平靜的看著桃嬸兒。

桃嬸兒微偏著腦袋，裏呢喃著：“玄玉……玄玉……讀書人……”

唸叨幾聲後，隨即笑起來：“是了是了，是玄家是有個小孫子玄玉。聽說記好，早早送到鎮上讀書。”

“玄家一直看得跟寶貝似的，玄玉啊……”

“村裏就剩咱們兩個人了……”桃嬸兒突然嚎啕大哭，上前抱著玄玉便哭的撕心裂肺。

玄玉形微頓，低垂著頭，似乎肩膀輕。

“好了好了，玄家小子有大造化，這些年跟著仙長修行，也算有個好歸宿。”村長上前勸道。

桃嬸兒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如今……怎麼生活？”玄玉聲音紅紅的，看著桃嬸兒問道。

“也是個可憐人，隔壁村子就是孃家，也不願回去，隻守著家。全村便時常照料著……”畢竟，他們都是外來人，佔據了村裏的房子。總該要照顧著幾分。

玄玉興許怕桃嬸兒欺負，便賜下不東西給靈平村，讓靈平村好生照料桃嬸兒。

“桃嬸兒，村中只剩你我，理應相互扶持。”

“這是玄玉的傳聲玉佩，桃嬸兒便留著，有事隨時尋玄玉。”他將玉佩遞給桃嬸兒。

衆人見他看重桃嬸兒，不由對桃嬸兒更上心幾分。甚至村長看著桃嬸兒的眼神都有些激。

一個村子，若有仙長照拂，會好過許多。

更何況，是劍宗弟子！

而且他穿著藍白相間的裳，這是門弟子的裝束。

待陸朝朝與玄玉離開，桃嬸兒看著玉佩發怔。

突的……

將玉佩猛地扔在地上。

“不對……不對……”瘋瘋癲癲的搖著腦袋，神驚恐慌。

“死啦……死啦，玄玉放學掉下河，淹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