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沒回租屋，兩人在酒店徹夜廝混，不見天日，連早飯都是room service送的。若不是約了那位老中醫，某人還能繼續。

洗臉化妝的時候，余笙回頭沖他哭訴：“裴晏行！我有黑眼圈了！”

“哪？”男人走進衛生間，順勢摟過腰，低頭看一眼，無比認真地說：“有嗎？你這不是臥蠶？”

余笙狠狠捶他一下：“這是黑眼圈！”

怎麼有人連黑眼圈和臥蠶都分不清？

“哦，是不是啊。”他抬手了那，力道溫，沒太在意，“還好看的。”

“……好看你個頭。”

后來余笙和他約法三章。

每天最多一次，周末最多三次，最晚十二點要讓睡覺。

裴晏行拗不過，不不愿地答應了。

老中醫那邊聊得很順利，是個慈祥的老爺爺，當過幾十年軍醫，說他況并不嚴重，完全恢復的概率很高。

“你運氣還是不錯的。”老爺爺向窗外的天空，矍鑠的雙眼含上幾許碎，“很多年前我認識一個年輕人，跟你一樣，跳傘墜海，連尸骨都沒撈著。”

余笙心臟猛震了一下，不向邊的男人。

跳傘墜海……

原來他是這麼死里逃生的嗎？

裴晏行握住手，一陣溫暖包裹住越來越冰涼的指尖，默默將心口蔓延的抖與后怕安下來。

他順著老人的目看過去，藍天白云無比清澈，是人們眼中的風景，卻是他們的戰場。

“我知道。”他垂下眸，眼神微黯，“他是個英雄。”

“現在是你們的時代了。”老爺爺笑著看向他，眼里帶著溫和的釋然，“你們也是英雄。”

走出院落，余笙沒說一句話。

一直到落葉繽紛的人行道，風卷起腳邊枯黃的葉子，眼睛里像進了風沙，覺到一陣刺痛。

轉過，整個人埋進他前。

裴晏行腦袋，低聲問：“怎麼了？”

余笙搖搖頭，雙臂越過他勁瘦的腰，箍得的。

裴晏行似是察覺了什麼，掌心覆在腦后：“別怕，都過去了。”

“我沒怕。”哽著聲，將他抱得更，“你那時候，是不是很害怕？”

沒有誰真的不怕死，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人的本能是求生。但那一刻他必須放棄人的本能，哪怕是死，也不能讓飛機在漁民區墜毀，這是一個軍人的本能。

這些他不能告訴，只是抿著，將手指深深地嵌進頭發。

余笙吸了吸鼻子，仰起頭，牽著他的兩只手放在自己潤的臉頰上，再用手掌蓋住。

眼睛紅得可憐，嗓音卻堅定：“你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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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這輩子就是他一個人，換誰都不行。◎

裴晏行的治療方案定下來, 每天去針灸一次，醫生說他底子好，如果順利, 最快半個月就能恢復。

這天，余笙下班早, 他還在老中醫那兒沒回來, 就順道幫他取個快遞。

石楊寄了些他常看的專業書, 幾件便服什麼的。

東西還重，余笙找快遞驛站借了個推車，搬上樓再給人還回去，在門口超市買了點零食和牛。

回酒店房間把米飯燜上, 等裴晏行回來可以直接炒菜。

眼看五點了，給他發微信：【還多久回來呀？】

pyx：【可能要一個小時。】

【了？】

余笙角掛著笑：【沒有, 就問問。】

【你快遞需要幫你開嗎？有沒有什麼我不能看的東西？】

pyx：【能有什麼你不能看的？】

【幫我拆了吧，書放到書房，別的你隨意置。】

余笙興地拳掌：【好嘞。】

從玄關屜里拿了把小刀，搬了小板凳坐在門口拆快遞, 從大箱子里一樣樣取出來。

裝服的布包，堆小山的一大摞看不懂的書。

可能考慮到以防萬一，石楊給他把軍裝也郵了一套。

看著被出褶皺的軍裝，余笙找服務員借了個掛燙機, 燙得平平整整，然后晾到臺上，不釋手地了好久。

每次他穿這的時候，都不敢靠得太近, 唯恐, 更沒有機會這樣。

湊近聞著布料的香味, 心底一陣激雀躍。

突然想起還有東西沒收拾，才依依不舍地去玄關抱書。

這里雖然是酒店套房，但一切都齊全得像一個小家，書房有大大的落地窗，和整面墻的大書柜。

本來書柜空的，余笙幫他把書一本本放上去，頓時有了煙火氣息。

有本書似乎夾了東西，余笙本來沒打算看，放上書柜的時候里面的東西卻掉了下來。

是一個信封，淺藍，有印花。

難不是書？這人還留著別人的書？

余笙蹙了蹙眉，翻過來，正面幾個字映微的眼。

——余笙親啟。

是寫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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