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修長指節落在發間,似是在安的緒, 嗓音溫和道:“他不是你父親,阿梵,你是溫家的人, 你父親是溫家嫡長子溫睿。”
容溫抬眸與他相視, 毫不掩飾的在顧慕深邃眼眸中探尋, 想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可他太會掩飾緒,容溫從他眼眸中什麼都看不出來。
低聲道:“那, 那他看到我, 為何是那副神?”僅僅是因為母親的緣故嗎?十八年都已過去了, 平江王那般狂妄自大的一個人,怎會念著一個已經離世十八年的人?
顧慕神平和,握住的手腕,向他書房里走去,與說著:“安川行不是給你看過有關于平江王的事嗎,當年陛下登基,他去了封地,這麼多年,一直未娶王妃。”
顧慕在他書案前坐下,容溫坐在他一旁,聽顧慕又道:“他這麼多年未娶妻,看他適才看你的神,應是因著你母親昭郡主。”
容溫秀眉微蹙:“可表哥給我看的,是平江王府中姬妾群,他在蜀地,凡是瞧得上的子,都會讓人帶去王府給他做妾。”
顧慕‘嗯’了聲:“早幾日我與陛下閑話,陛下與我說,當年平江王求娶你母親未果,在你母親嫁給你父親后,他曾放言,要把王妃之位一直留給你母親,是以,才會一直不娶正妻。”
容溫輕輕‘哦’了聲,一邊養了一王府的姬妾,一邊又是留著王妃之位,容溫咬了咬,既是平江王對母親如此慕,那當年母親剛生下孩子就進了大理寺獄,他,怎會忍心看著母親死在牢獄中呢?
而且,顧慕這般說,也不能證明平江王不是的父親。
不自覺小小聲嘆了下。
顧慕從書案旁的小幾上打開一只木罐,將一顆拇指大小的糖放進容溫口中,容溫有些猝不及防,抬眸去看他,雖然已經吃到口中了,還是下jsg意識問他:“什麼?”
顧慕神平和,溫聲道:“桂花糖。”
容溫這會兒已經品到味了,對他輕輕點了下頭,顧慕的嗓音又傳至耳邊:“你當知你母親是何樣心的人,祖母應與你說過,你不止與你母親生的相像,脾更是像。”
他的嗓音很好聽,娓娓道來:“若當年平江王將你母親擄至他府上后,行不軌之事,以你的母親的子,會怎麼做?”
容溫低垂著眼眸,在圓潤糖果上的舌尖頓住,有些怔愣了片刻,才回顧慕:“定是會以死相,絕不會讓平江王得逞。”
就如,當初從揚州來上京城時一樣,那會兒在馬車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不能殺了平江王世子,那就與他同歸于盡,也絕不會讓他得逞。
顧慕:“所以,他不是你父親。”
顧慕的話讓容溫的緒暫時停住,垂眸認真思忖著,關于世之事,不想這樣含糊的去認定,片刻后又道:“二表哥說的不錯,母親子矜傲,是不會屈服與他,可,人總有不得已的時候,就比如——”的眸本是看著顧慕的,這會兒突然垂了下去。
口中的話也戛然而止。
就比如。
的子是隨了母親,可以從揚州不管不顧的逃婚出來,也可以殺了平江王世子,可這會兒,還不是選擇了要嫁給他。
自在皇家別苑見過蘇盈后,就沒那麼多的心力了,時常覺得心里很累,或許是那時心中僅存的希,讓有力氣去折騰。
人總是會有義無反顧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可也會在經歷一件又一件跌宕起伏的事后,心變得沉穩,一旦沉穩,就會了義無反顧的勇氣。
不知母親那會兒是怎樣的心境,平江王是皇子,深得先帝疼,目中無人,難免母親不會制于他。
如今,已然沒有了家,心中不再念著蘇盈,從前以為容肅山終是的父親,揚州容家也會是的一個不太穩固的依靠。
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早已想明白,無可去。
就算去了丹水外祖家,同樣的寄人籬下,而且,安川行一心要為安家和溫家討公道,去了那里也不會避免掉這些。
既然無可去,又需權勢所依,如此想來,顧慕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若有一天溫家洗刷了冤屈,又能重拾丟掉的勇氣,或許,會離開,找一個清靜的地方過日子。
顧慕垂眸看著的心思流轉,怎會不知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他語氣有些沉:“平江王沒你想的那般權勢滔天,若他真的可以左右一切,你母親也不會嫁給你父親了。”
他的話總是有道理的,容溫低低的應了他一聲,覺到他的緒有些低沉,就不再言語,默默的吃著口中的糖。
一盞茶后,書房的門被人敲響,凈思的聲音傳進來:“公子,禮部侍郎和工部侍郎一同來了府上求見。”
書房很安靜,顧慕并未回話。
容溫側首看他,顧慕只垂眸在絹紙上落著字,他不言語,凈思也不再說,就等在書房門外,容溫抿了抿:“二表哥先忙公務,我去木桂院撿些桂花瓣去。”
還未站起,顧慕對等在門外的凈思吩咐:“不見。”
容溫聽到凈思應了聲,隨后走出了書房,又聽見凈思對外面等著的員說:“兩位大人,我家公子這會兒在理一件棘手的公務,挪不開,不妨明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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