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川行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每隔幾日就給送來一只匣子,里面放著母親的,他就是要讓去恨,讓心底的恨意生發芽。
怎麼能不恨呢?
的母親昭郡主在生下后死在大理寺獄中,他的祖父、父親皆是清廉之人,卻都被皇家所殺,溫家上百口人亦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而平江王還活著。
他那般一個濫殺無辜殘忍兇戾之人憑什麼還好生生的活在這個世上?
午夜夢回時,又何嘗不會拿著安川行給送來的母親的,哭的泣不聲,是溫家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脈,如安川行所說,還活著,甚至只要愿意,是可以去為那些死去的親人報仇的。
與顧書瑤去春氏茶樓聽書,遇上的那對母,們家境貧寒,無權無勢,尚且能為了心中冤屈奔跑數月去為家人求一個公道。
又如何不想呢?
尤其是,那日凈思與說,平江王來了上京城,或許從前的這恨意只是埋在心底,而知曉平江王來了上京城的那一刻,的恨意已制不住就要涌出來。
本以為,顧慕給送來那張字條后,一月有余都未給他毫回應,他是不會手平江王的事了,可平江王來了上京城,定是他對陛下的上書。
他在用他的作為告訴,只有他,可以幫報仇,可以為溫家冤,而他那日讓在屏風后聽到他與祁將軍的對話,也是在告訴,他可以像那夜在凈音院里說的一樣,讓顧碩的仕途百般坎坷,也可以給顧碩南雁三州主將的位置。
而那天在靜安堂他故意讓看的小,也是在告訴,他對的勢在必得。
而,在對祖母說,腹中懷著的是他的孩子時,已是做出了選擇。
信,顧慕對的喜歡,從帶安川行去他府上那日,也知道,顧慕并不在意利用他對的喜歡,既是各取所需,可以選擇他。
容溫坐在窗邊待至夜深,著灰塵天幕,想著讓葉一明日將凈音院的大門打開,顧慕定是會來找,該如何與他相呢?
思緒流轉不停,纖白指腹在紅狐貍的肚皮上寫下了‘權勢’二字。
從前的,不在意權勢,只想有個屬于自己的家,嫁個如意郎君過好自己的一生,如今,想要權勢,想要顧慕幫報仇。
——
翌日一早,凈音院的院門打開,顧慕下了早朝后就來了凈音院,他一襲緋服都未換下,走進屋時,容溫正在窗邊坐著,見他進來,起喚了聲:“二表哥。”
顧慕頷首,將看了一圈,嗓音溫和道:“凈思說,你近來喜酸,給你買了些糖炒山楂。”他抬手,將一只油紙袋給容溫遞了來。
容溫低低應了聲,從他手中接過來,一時間不知該與他說些什麼,只低垂著眼眸,還是顧慕先開口問:“這兩日可還干嘔?”
他問完,容溫沒回他的話,只是抬眸反問他:“二表哥覺得我是真的懷有孕了嗎?”這話試探的明顯,也是為了給心中尚有的一懷疑澆滅。
顧慕眉心微:“你一直躲著我,如何能懷有孕?”
容溫垂眸閉了閉眼,懷中抱著的油紙袋被指節攥的了些,發出細碎的聲響,顧慕倒是不瞞著,低聲問:“那,孫大夫為何說我有了孕?”而且,這會兒聞見油紙袋里山楂的酸甜味,就忍不住要咽口水。
顧慕正開口,凈思在屋門喚道:“公子,有急奏要您審批。”凈思話落,等著他家公子的回應,顧慕問容溫:“能借你的書案一用嗎?”
容溫對他頷首,往的小書案看了眼。
顧慕坐在的書案前,用了一刻鐘將凈思送來的兩本急奏理完,容溫在一旁給他研磨,待他手中筆停,將公文給凈思后,容溫還在神思飄散的研磨。
顧慕垂眸看著,嗓音噙了笑意:“想什麼呢?”
容溫的心神被喚回來,抬眸與他相視了瞬:“沒,沒什麼。”適才一直低著頭,耳邊有碎發落在臉頰上,顧慕抬手將碎發給挽至耳后,神平和的問:“跪在墊上,膝蓋疼嗎?”
“嗯?”容溫輕疑了聲,對于顧慕給將碎發挽至耳后,并沒有排斥,從在靜安堂說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時,就已是選擇了他。
而顧慕也給夠了時間去認真思考這件事,讓葉一將凈音院的門打開,也是告訴了他,已將一切都想明白。
只是,顧慕問跪在墊上,膝蓋疼嗎,有些不解,這墊的,不過才跪在上面研了不過一刻鐘的磨,怎會膝蓋疼呢?
不過,容溫輕疑過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將手中還拿著的墨放下,從墊上起,隨后,往顧慕跟前走了走,思忖了片刻,還是低垂著眼眸坐在了他上。
剛一坐上來,容溫就覺到腰間被他寬大的手掌攥住,低垂著眼眸,不去看他,安靜的像只貓兒一樣。
顧慕看了一會兒,修長指節又從筆架上拿起一支紫毫筆,嗓音溫潤:“平江王已到上京好幾日,你想讓他如何死?”
他說的云淡風輕,容溫聽的卻很沉重,眸中含疑問他:“什麼意思?”
顧慕語氣平和而認真:“阿梵,你來說,我去做,都聽你的。”容溫抬眸看他,似在確認顧慕所說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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