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放下手中的竹子,又朝它出了手,小鸚鵡這次卻是怎麼都不肯再上前了,它長記了,無論顧慕怎麼說,腳下步子都不,于是,顧慕就拿起一旁的絹繩在小鸚鵡的注視下,將自己的兩只手松松的捆綁住,隨后對它道:“過來。”
小鸚鵡又心了,抬起步子向他又走了過去。
顧慕將它拖在手掌中,指腹輕著它的發,片刻后,手腕間的絹繩被他的作扯掉,小鸚鵡雖是出了畏懼,卻也沒從他手中掙,顧慕對它淡淡笑了下,吩咐守在外間的凈思:“帶它出去。”
傅瞻坐在他對面看了這麼一出子,雖不知他這是在做什麼,卻是在顧慕眉眼間看出了幾分心疼,傅瞻在心中呵笑,也是見了鬼了,他頭一回在觀南眼中看到他心疼誰。
還是一只鸚鵡。
傅瞻拿起桌上杯盞用了口茶,與顧慕說起正事來,此次以顧慕為首的朝臣與陛下推行的新法,太子卻又是在暗中唱反調,早幾日,顧慕將陸辰帶來他的府中,讓太子起了誤會。
以為顧慕是要扶持年僅六歲的陸辰,于是在新法推行后,設阻,他是在試探,試jsg探顧慕究竟是何意,若是顧慕私下命人去尋了他,便說明他并非是要與他作對,若是顧慕明著與他相對立,日后,也就各自有了立場。
傅瞻:“觀南把六殿下接府中,當真是要培養他?”
顧慕不置可否,只道:“不用理會他,若他有膽量將事做絕,自有陛下置。”他云淡風輕,神間盡是運籌帷幄的從容,對太子的所作所為并不在意,只與傅瞻說起其他事:“我已寫好奏折,與陛下上書宣平江王進京。”
傅瞻對于平江王沒什麼印象與了解,隨口問:“讓他進京做什麼?年前他兒子死在進京的路上,難不觀南也想要了他的命?”
顧慕嗓音平和:“是要了他的命,不過,不能讓他死的那麼容易。”
他與傅瞻說了一番此次讓平江王進京的計劃,傅瞻眉頭皺,很是不解:“何須如此費勁,既是當年溫家之事與他有關,讓暗衛去查,有了證據,何愁不能為溫家翻案要了他的命。”
顧慕垂眸,嗓音微沉:“殺他自是容易,不過,他的命還該再有些別的用。”
他話落,傅瞻挑了挑眉,也不再問。
至申時五刻,傅瞻在這里待了有半個時辰,說完了正事顧慕也不與他閑聊,他待著無趣,自是走了。
顧慕坐在書案前,垂眸認真將手中已刻好的木狐貍用尾花的花染紅,兔刷上下,木狐貍上的紅越發亮眼,顧慕手上作不停,在心中想著適才的那只小鸚鵡,眉目間染了緒,只是通了些人的鸚鵡尚且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后,如何都不肯信他了。
更何況是呢。
——
容溫被顧碩送回了凈音院,前幾日沒怎麼出門,今兒在靜安堂待了那麼久,有些累了,就讓顧碩將手中提著的花酒給老夫人送過去,顧碩本是應下,讓在凈音院里好生歇著。
垂眸間,卻是看到兩壺花酒上面皆有題字,白玉壺上各有‘凈’‘靜’單字,顧碩垂眸看著,遲疑了瞬,還是將其中一壺遞給容溫:“這壺酒應是二哥給表妹的,今兒是重,是該用些花酒。”
容溫順著顧碩的目去瞧,也看到了上面提著的字,適才倒是沒注意到,接過顧碩遞過來的酒,落落大方,神間毫未有別的心思,顧碩本是心中不安,如此,微皺的眉眼逐漸松開,關懷了容溫幾句后,離開了凈音院。
夜逐漸深了,容溫依舊是坐在窗邊,對著院中的古槐樹枝干發呆,葉一讓去用些晚膳,搖了搖頭:“午時三表哥給我夾了很多菜,我這會兒不,”頓了頓,對葉一說著:“倒是想飲酒。”
上回要飲酒,葉一沒忍住說道了一句,便說算了,這會兒葉一哪還敢再說不讓,就應下:“姑娘等著,奴婢去把酒給你拿來。”葉一說完就去取酒了。
容溫側首看了眼被放在書案的那只古檀木盒子,抿了抿,午后打開翻閱了會兒,既然當年這些卷宗可以留下來,自是沒什麼紕,安川行找顧慕要這些,也不過是想利用,讓顧慕去查這件事。
將目又轉回來,葉一已提了兩壺酒走至跟前,溫聲說道:“姑娘,是用老夫人命人送來的花酒,還是用二公子給的?”葉一本是都提了過來讓選的。
容溫也不說用哪個,將兩壺都從葉一手中接過來,很自然道:“兩壺都要。”許久未盡興的飲過酒了,今兒是重,想喝盡興些,葉一見這般,翕,終是沒說出勸阻的話來。
只好就守在一旁,看著家姑娘飲酒。
夜逐漸暗下,將至酉時的時候,天幕之上的云團子就有些灰暗,這會兒院中起了風,許是夜間便會落上一場秋雨,容溫用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的臉頰著,有些呆呆的,像只迷路的狐貍。
葉一拿了披肩給搭在上,雖是剛秋,夜間卻也是涼的,才剛給容溫搭在上,就被容溫隨手給打掉在了地上,葉一輕‘誒’了聲,姑娘——這是醉酒了?
家姑娘的酒量很好,平日里有管著,是鮮醉酒的,今兒這兩壺酒下肚,卻是醉了,想來是二公子釀的花酒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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