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說到這里,掩笑了下:“我也是被那香甜的味道給勾著了,這會兒正要去長安街上的酒樓買來嘗嘗呢,桂花糯米藕是揚州當地的食,上京城里不一定有呢。”煙說到這里眉目間添了淺淡的愁緒。
陸硯那雙狐貍眼更為深沉的將看著,隨后吩咐邊的侍:“讓皇家別苑里的廚做一份桂花糯米藕給這位姑娘送來。”
——
陸硯此次來三藏苑雖未見到顧慕,卻是意外聽到了煙的一番話,回到皇家別苑后,他立足于窗前,著皇宮所在的位置,自從七年前父皇外出下江南帶回貴妃后,母后在父皇面前明顯的了冷落,以至于這幾年父皇對他的態度不冷不淡,母后在父皇邊本為他說不上話。
最重要的是,貴妃生有子嗣,并且是個皇子。
父皇喜好文人墨客,大胤朝向來也是重文輕武的風氣,他已經在盡力對父皇投其所好了,可父皇卻一直看不上他,一直拿顧觀南當作至好友,對他極其信任。
他知道,父皇一度有廢太子的打算,可是陸辰年紀還小,這也就給夠了他時間去謀劃,去拉攏朝中文武百,去得到顧觀南的認可,而他想要尋貴妃的錯,卻是無從下手。
如今,煙倒是給了他一點思路,貴妃一直深居皇宮殿,就算在皇家別苑避暑也鮮與外人來往,那——為何會給恒遠侯府里的一位表姑娘送親手做的吃食。
還是揚州當地的食。
他記得,母后曾與他說過,上元節宮宴雖只見過容溫一面,卻總覺得悉。
陸硯眉峰微,側首吩咐手下人:“命皇城衛的人快馬去揚州走一趟。”
——
容溫與顧慕回到三藏苑時,天已有些暗下,今兒摘得藍莓果比昨日里要多,有些累,顧慕讓同他一同用晚膳時,容溫沖他搖頭:“不了,我午時用多了,這會兒還不。”
說的是真話,那麼一大盤桂花糯米藕被吃了個干凈,平日里哪用得了那麼多,適才摘藍莓時,葉一一直叮囑讓多走走,不然要積食的。
這會兒雖是不再有撐脹的覺,卻也毫進食的都沒有,顧慕聞言對頷首:“早些歇著,明日下早朝后我去找你。”
容溫輕輕‘嗯’了聲:“我知道了。”
容溫這兩日跟著顧慕去月兒湖,逐漸也有些適應了,采摘完藍莓后就坐在他一旁,顧慕垂釣,怔怔的看著湖底。
不過,今兒去了月兒湖的還有一人。
宮中的吳院使。
他特意坐馬車趕至月兒湖給容溫搭脈,語重心長的對容溫道:“容姑娘,氣盛則寐,氣盛則寤,人可十日無食,不可三日無覺,長此以往,定當氣虛虧,油盡燈枯。”
吳院使說的嚴重,神認真,他又是太醫院的院使,容溫聽著不覺間蹙了眉,吳院使又認真道:“容姑娘夜間常被窒息驚醒,若是可以,容姑娘可學游水,待會了游水,嘗試著湖底,待克服了恐懼,這魘癥自然也就好了。”
吳院使說勸了好大一會兒,最后,顧慕嗓音平和的哄勸:“祖母不止為你的事心,也在心自責,怪自己不該讓你出船艙,阿梵,相信我。”
容溫最后對他點了頭,決定學習游水,但跟顧慕提了個條件,不去湖中,讓他尋一清澈見底的溫泉水,可以在那里學。
而且,就算學會了游水,也絕不湖底。
顧慕不置可否,容溫只當他是同意的。
容溫回到院中時,花一已準備好了熱水,上前道:“姑娘,要先沐浴嗎?”花一問完,又上前接過葉一手中提著的竹籃,相比于葉一,清閑上許多。
偏偏有時候要跟著姑娘去忙,葉一還總是不放心,只能自己跟著。
花一就對葉一格外的好。
容溫嗯了聲:“先沐浴吧。”話落,葉一看著:“姑娘先去凈室,奴婢去給姑娘沏杯早春的龍井,再消消食。”
容溫有些無奈的咬,這會兒已經不撐了,看到葉一去沏茶,正開口說不用時,被葉一溫和卻帶著斥責的眼神給止住,容溫只好閉了。
也就只有葉一這樣對,還能聽上幾句,葉一知道,因著那是夫人親手做的桂花糯米藕,所以姑娘才會如癡兒般不知飽的都給用了,其實,姑娘自就是喜歡吃桂花糯米藕的。
只是有一年秋日,姑娘和街上的玩伴一起在街口那棵古老的桂花樹下撿了許多桂花瓣,欣喜的裝進荷包里拿回府中給夫人聞,記得,那會兒夫人只是略帶厭惡的看了姑娘一眼,直接將姑娘手中的布袋隔著窗子給丟了出去。
自那以后,許是老爺與姑娘說,夫人不喜桂花,也對桂花過敏,姑娘就再沒和玩伴撿過桂花瓣,也從不用有桂花氣息的香膏與jsg荷包,就連這會兒姑娘的一應品也都是避著桂花的,也是自那以后,姑娘就再也不吃桂花糯米藕了。
人心中總是有執念,如今夫人不止聞得了桂花,又親手做了桂花糯米藕給姑娘吃,可見在揚州的那些年夫人也是知道姑娘的口味的,只是,夫人從未主給姑娘買過吃食。
雖然,也不知夫人如今為何會讓六殿下來給姑娘送食盒,想來,七年過去了,夫人也與從前有所不同,對姑娘也已沒有了那麼大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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