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一襲墨走來,腰間的鶴紋白玉隨著步子輕,他看了眼容溫,自是知心中所想,嗓音平和道:“那塊玉打造一副首飾尚有余,玉珍貴,自不能丟了,就讓書瑤也給你打了一副,為何不愿要?”
顧慕神舒展,語氣更是清朗,他總是這樣,每次容溫想要顧忌這些時,他幾句話就能讓為著所謂的避嫌而到愧,表姐去打首飾剩下的玉,不能丟了,不是特意送的,只是湊巧有多余了。
而且,他心思清明,未有毫男之意,容溫心里想著,若日后真的認了大舅母為母親,二表哥就只是的哥哥,也沒什麼可顧慮的。
容溫應了聲:“謝二表哥。”
只一旁的顧書瑤睜圓了眼,哥哥還真是說瞎話跟真的一樣,哪是有余,是本不夠用,若不是還支了下個月的月例,又拿妝奩里的金塊作配,會有這兩幅首飾?
不過,送給表妹是心甘愿的,只要表妹愿意收下就好。
兄妹二人在容溫這里用過午膳后,一同離開,顧書瑤跟在哥哥后,顧慕沉聲問:“何事要說?”顧書瑤本是猶豫,被問了就開口道:“哥哥,這——這兩幅首飾花了我的月例和一塊金子,月例我就不跟你要了,你能不能給我塊金子?”
顧慕腳下步子不停,隨口道:“找凈思拿。”
顧書瑤聞言樂的跟只小兔子一樣,哥哥長,步子邁得大,小步子有些趕的跟在后面,見哥哥今兒好說話,就又道:“其實,我還想用這玉打對耳飾呢,若是只打一套首飾就足夠我用了。”
顧書瑤嗓音里帶了些許憾,正輕嘆了聲,走在前的顧慕回的話:“占了便宜來找我討金子就算了,還不知足。”顧慕從陛下手中接過玉時,心中已想好要將玉雕刻一只紅狐貍做發飾送給容溫,如今,他的心意沒了,還讓以多余之收下。
顧書瑤不懂哥哥是何意,疑慮道:“什麼占了便宜?我占什麼便宜了。”說完,才后知后覺,哥哥說的應該是玉,恍然大悟,難道哥哥拿那塊玉另有用途,卻被給要走做了首飾。
可哥哥能有什麼用呢?
顧書瑤看著哥哥的影走遠,扯住跟在后面的凈思,強勢的問道:“凈思,你來說,我哥哥說我占了便宜,他是什麼意思?他要這塊玉做什麼?”
凈思:……
凈思不敢說話,只回道:“五姑娘可聽說過媧石心?興許是公子的心沒了,要用這玉當心吧。”凈思說完,也急忙走了,生怕顧書瑤再拉住他。
顧書瑤:……
什麼?凈思何時這般神神叨叨的了?
——
容溫又在顧慕府中住了十來日,一是顧慕說那日的黑影人之事牽扯甚廣,讓就在府上住著,后園的空地也已修整好,正好可以教騎。二來,恒遠侯府中如今并不平靜,容溫不太喜歡這些事。
從前在揚州,母親還在時,父親并未有納妾,就算母親后來不見,父親也是兩年后才娶的繼母,自從繼母了府中后,整日里疑神疑鬼的懷疑父親在外面有人,鬧得府中上下不寧。
最為人盡皆知的一次,是繼母著個大肚子去找街上的一個寡婦,說人家勾引了父親,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事,最后人家寡婦委屈的要上吊,讓父親在同僚間一直抬不起頭來。
所以,挑選夫君就是要看家風,要看品,要只一人,過簡單的日子,不想摻和進這麼多的是非中。
端午節前夕,容溫去了顧慕院中,想問一下他黑影人的事,也想回侯府去陪著外祖母,來到木蓮院時,顧慕并不在,就在之前為著讓相看男子準備的屏風后。
這里有小書案,之前拿的那本《四洲志》還原封不的在書案上放著,就連夾在紙頁間的木簽也未過,容溫就在這里翻著書等顧慕回來。
看書看的向來認真,看了有半個時辰后,似是有腳步聲從屋外傳來,待容溫合上手中的書側耳去聽時,腳步聲已經到了書房,正起,卻聽見了陌生男子的嗓音。
容溫已坐直的子又停住了,想來這陌生的聲音是二表哥朝中的同僚,是有事要商談,這會兒若出去不止會打斷他們的對話,還會被外人知道在二表哥的書房中,難免不會有一些不好的猜測。
好在,只是子,不在朝為,父親也只是揚州的地方,聽到jsg一些他們談論的朝堂之事也無礙,容溫下意識將子趴低了些,如同睡著了般安靜。
書房,顧慕坐在書案后,隨他一同進來的是兵部尚書鄭多病,鄭多病的年紀并不大,未到不之年已至兵部尚書,他眉目鎖,很是憂愁,沉聲道:“顧中書,今兒朝堂上爭論激烈,陛下不給個明白話,這事可要如何是好?”
前線初次告捷,昨夜又傳來第二次戰況,大軍深敵境,雖有匈奴的城防圖卻被匈奴設計,在草原里迷了路,以致軍中將士死傷嚴重,今兒早朝,那些本就不支持以武興國的文臣聯名上書,請求陛下立即下旨休戰,以避免更多的勞民傷財。
顧慕作為中書令,既是世家公子,又是朝中第一文臣,卻是主張再戰,朝中文武百雖皆敬重他,可那些同他父輩甚至祖父一般年紀的老臣卻是公然彈劾他,斥他是不憐百姓生死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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