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頷首,目中未有毫猶疑:“我當然信你。”
顧書瑤這才心里舒坦些,不過也擋不住宴席上能把安川行瞪出個窟窿來。
容溫們是在玉竹廂里,只留有一面對著外側,有紗簾做擋,飯菜用到一半,突然玉竹廂里鉆進來了個小人,一副風度翩翩的君子模樣,直接跑到容溫跟前,扯住的手:“姐姐。”
容溫先是驚了瞬,隨后出笑意:“六殿下,你怎麼在這里?”容溫往紗簾去看,紗簾只遮擋了一半,以陸辰的高是擋不住視線的。
陸辰漆黑的眸子看著容溫,出不太整齊的牙齒:“上次在皇家寺廟,姐姐第二日一早怎就走了呢,我還想讓姐姐教我玩彈弓呢。”提起皇家寺廟,容溫的臉有些許泛白。
正開口,玉竹廂里又走來一人,顧碩他們起給陸辰和萱公主都行了禮,萱走過來,扯住陸辰的手,斥責道:“一會兒功夫,你就不見了,可真會跑。”
陸辰看著萱,一副商量的模樣:“萱姐姐,我能不能在這里用膳,待回宮時,我再跟你走。”
萱看了眼容溫,隨口道:“也行,你在這待著吧。”萱并不喜歡小孩子,今兒帶著陸辰出宮來,也是父皇吩咐的,不得已才帶了個小尾出來,既然他不愿跟著,也難得清靜。
萱離開后,顧碩讓小二在容溫旁給陸辰加了個座,又讓小皇子點了他吃的菜,容溫陪著他,面上神不顯,心緒卻很。
陸辰吃著碗里的蛋羹,咂了咂小,搖頭道:“都說這里的蛋羹最是好吃,我吃著卻不如我母妃給我做的。”
容溫嗓子有些,問他:“你母妃還給你做蛋羹?”
陸辰很是驕傲:“對啊,母妃不止會給我做蛋羹,還給我做好多我吃的,還時常帶我出宮玩,”小家伙說到這,又嘆了聲:“不過,我不喜歡母妃教我讀書習字,管的可嚴了。”
四五歲的孩天真無慮,興的很,又用了口蛋羹,揚起小臉問容溫:“姐姐,你母親也會教你讀書習字嗎?會不會也和我母妃一樣把人管的特別嚴?”
容溫低垂的眼睫微,手心攥,陸辰見不語,扯了扯的袖:“姐姐?你怎麼老看著我出神?”
容溫對他輕笑,臉并不好看:“姐姐的母親不會教姐姐讀書習字,姐姐很羨慕你。”
陸辰癟:“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容溫曾經試圖騙過自己,說母親只是生如此,不與人親近,也生來就有的人不喜歡孩子,所以,才會那般待,就連父親也會對說:你母親心里還是你的,溫兒,別在意,慢慢就好了。
容溫低聲笑了下。
突然有一瞬,很討厭陸辰,一點都不愿看見他。
這種覺在那一瞬之后越發的濃烈,讓心底生出不該有的惡劣心思,同為的孩子,為何就要那樣對?為何陸辰的這些在這里就是奢。
憑什麼?
這種思想在心底越發的猖狂,以至于住了的理智,陸辰再喚姐姐與說話時,容溫態度淡漠,并不愿理他,起對顧碩說了句不舒服出去氣后,就先回馬車上了。
顧書瑤多看出了些,雖不明所以,還是覺得表妹如此對待小皇子有些不對,哄著陸辰把面前的飯菜都吃了些,就把陸辰送回去給萱公主,下了樓去找了容溫。
沒一會兒,顧碩和安川行也下了樓,顧碩見容溫緒不高,提議道:“長安街上的春氏茶樓今日講的是‘封神’的故事,一月僅一次,咱們一道去那里聽會兒?”
容溫這會兒也不想回府中,就應了。
顧書瑤好奇的問三哥哥:“封神的故事不是每月初一才講的嗎?難道是我記錯了?”
顧碩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五妹妹應是記錯了。”
們的馬車行駛的很慢,趕不上顧碩吩咐的小廝腳快,春氏茶樓里的掌柜與顧碩相識,花些銀子讓茶樓里講個故事,倒不是什麼難事。
今日因著春闈放榜的緣故,長安街上任何酒樓茶樓皆比往日里要熱鬧,顧碩他們到達春氏茶樓時,掌柜的給騰出了一間位于三樓靠窗的位置。
因著他們來的晚,實在是沒有用屏風隔開的雅室,這位置還是掌柜的特意給收拾出來的。
樓下說書臺上,留著長胡須的老者手拿拂塵,神極為認真的開始了他的說書,說的正是顧碩在沒來之前就說過的‘封神’,一時間,本來茶樓里在各自閑聊談事的人,注意力都看向了發霜白的老者,容溫只聽顧書瑤說極為有意思,就起了興致去聽。
顧書瑤卻在一旁低低的笑,湊在容溫耳邊低聲道:jsg“表妹你看,那說書的人,他的胡子好像是假的,我瞧著他面容并不顯老態,沒準發間的白也是用藥草染的。”
容溫被這一大膽猜測吸引,下意識就往說書先生的胡子去瞧,越瞧越覺著是假的,顧書瑤又道:“這些說書先生,好似年紀越大捧場的人就越多,都開始糊弄起來了。”
顧書瑤的聲音雖不大,一旁的安川行卻是聽到了,他用了口茶,笑道:“這世間的真真假假,誰又能分得清呢?”
顧書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故弄玄虛。
雖然樓下的說書先生頗有假扮老者的嫌疑,可他說書時的引人勝卻是不容置疑的,不過三言兩語就把人引了故事中,容溫單手托腮,看的了神,顧碩和安川行尚在低聲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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