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前半個月，小的二人世界過得很舒服，路柏川上午去育館，下午就帶著黎念去約會，有時看電影，有時就騎著機車帶兜圈，不過那樣太冷，多數時候，他們隻是牽著手在街頭散步。

    這期間路柏川又拒絕過幾次朋友邀約，一直牢牢霸占著黎念的視線。

    直到除夕當天，黎念因為前一晚和他在家裏看了兩部電影，睡得有些晚，早上就沒像以前那樣起早。

    路柏川推開門時還在睡，半張臉藏在被子裏，微側著。

    他手進去，到黎念熱乎乎的臉頰，在額頭上親了親，輕聲，“寶寶，該起床了。”

    黎念迷迷糊糊睜開眼，困得很，含糊地說，“再睡一會兒。”

    其實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路柏川將人抱到懷裏，拍了拍的背，“不睡了寶寶，今天跟我回老宅吃年夜飯。”

    黎念遲鈍地反應了半晌，茫然地“啊？”了一聲。

    這個消息對來說太突然了。

    路柏川眼裏有淡淡的笑意，臉頰，“好不好？”

    老爺子和路嫣然都提了好幾次這件事，路柏川也想把黎念帶回去，他知道隻要他提，黎念肯定會答應的，答應歸答應，也會為這件事張好幾天，就是這樣的格，所以幹脆一直沒說，到現在才告訴，不給為此事費心的時間。

    黎念表呆呆的，有想過路柏川會回老宅過年，但沒想到連也要去。

    還是驚訝，“我也要去？”

    “不然？”路柏川挑眉，“你以為我會自己回老宅過年，讓你一個人待在家裏？”

    黎念沒說話，但看表就知道，就是這麽打算的。

    路柏川好笑，一本正經地說，“不行的，我現在離不開你，到哪兒都得帶著，你跟不跟我走？”

    “我……”黎念手指搭在他結實的小臂上，被他捧著的臉上出猶豫的神，“可是……我去不合適吧？”

    這是除夕，一個外人湊過去有點不合規矩。

    “你不是我朋友嗎？”路柏川反問，淡淡道，“那也算路家人，你去再合適不過。”

    他徹底打消黎念的猶豫，“老爺子催我好幾次了，你要是不去，我到那兒都得被拐杖打出來，你忍心嗎？”

    黎念當然不忍心，小聲問，“爺爺……真的讓我去了？”

    “是啊，”路柏川推著去洗手間，“一個勁兒讓我帶你回去，盼你盼好久了。”

    他都這麽說了，黎念肯定不會拒絕的。

    路柏川到底是了解，在去的路上就有點張，話也了，越靠近老宅大門就越沉默。

    路柏川騰出手來牽著，“別張，老爺子就看著兇，脾氣其實好的，你要是覺得他對你態度不好，就跟我說，咱們不在這兒待。”

    他說得有點孩子氣，好像隻要黎念覺得不高興，就怎麽做都可以，旁人聽了會覺得他在開玩笑，黎念卻知道他說到做到。

    抿笑了笑。

    路家人丁不是很興旺，哪怕是除夕，家裏也沒有多人氣，保姆阿姨高興地將兩人迎進來，多看了黎念幾眼，既驚訝又欣。

    “你爺爺在書房。”

    路柏川讓黎念坐下，將手裏的東西遞給阿姨，“我上去他。”

    他走出幾步又對阿姨說，“趙姨，有沒有吃的，我們過來前沒吃東西。”

    為了準備今天的年夜飯，廚房滿滿當當，阿姨立刻就應了一聲，“我給你們弄點墊墊肚子。”

    路柏川笑了笑，“別弄太甜的，不吃。”

    阿姨也笑，“好呢，知道了。”

    他對黎念做了個口型，讓先吃點東西，便徑直上樓。

    書房的門被突然推開，老爺子嚇一跳，見到他很驚訝，“來這麽早？”

    往年這小子都是飯點才到。

    桌上擺著水果，路柏川了兩顆車厘子，懶懶地“嗯”了聲，直奔主題。

    “我把黎念帶來了。”

    老爺子愣住，“現在？”

    “嗯，”路柏川說，“你不是一直想見？”

    “那我也不是讓你今天帶來，”老爺子被這小子一通作搞懵了，他想的是趁寒假，初四初五的時候見一麵，沒想到路柏川竟然在除夕當天把人帶來了。

    除夕是什麽日子？哪有見外客的。

    他瞪著這便宜孫子，“你什麽意思？”

    之前覺得練育的人多多有點頭腦簡單，現在卻是徹底改觀了，這小子心眼多著呢。

    路柏川笑笑，“把黎念當作自家人的意思。”

    自家人可不得一塊吃團圓飯嗎？

    老爺子半晌說不出話來，這才談多久，以後的事都沒個準兒，他這就把人家當自己人了？

    他皺眉，“你別兒戲。”

    “我說要當運員的時候你也說我兒戲，”路柏川漫不經心，“爺爺，我早說了，我是認真的。”

    他追黎念那會兒還沒想那麽多，這些是最近才想的，尤其是黎念跟他住到一起後。

    路柏川一向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他覺得跟黎念待在一起舒服，開心，就絕不會再放手。

    老爺子瞪他，“你是認真的，人家呢？”

    又不是一個人的事。

    路柏川忽然笑了，指骨抵著鼻尖笑了半天，“爺爺，寵我呢，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

    沒有人能被深著卻毫無所覺，就算黎念不說，他也能清清楚楚地覺到的。

    這是路柏川的底氣。

    老爺子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半晌才罵了他一句，“不害臊！”

    “怎麽罵我都行，”路柏川坦然接，“對黎念可不能這樣，你要是把人嚇著了，以後都不來了。”

    還以後呢，搞不好下年朋友就沒了，老爺子看他一副有竹的樣子就心煩。

    “滾蛋，還用你教我做事？”

    心裏卻明白，過了今天，黎念就真算路家人了，這小子心都落人家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