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好笑，黎念之所以又化妝又換服，其實是因為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突兀——大藝團的那些男生生都非常時髦會打扮，全妝是標配，如果不化妝穿著樸素，在他們之中反倒會顯得特別顯眼，黎念大一剛加大藝團那段時間就深深地到這一點，這大概也促使更快地退出了大藝團。

    不過此刻黎念無暇顧及大藝團那些人，局促地扯了扯擺，因為不好意思而低下頭，但片刻後又將頭抬了起來，因為想看著路柏川。

    “我要去排練室，”解釋了自己“盛裝打扮”的原因，一句帶過，跟著好奇地問，“你來師大有事嗎？”

    上次見他，他是幫趙騰飛的忙，難不這次也是？

    “沒事，”路柏川說，“就是因為沒事才來師大。”

    本來沒想來的，都進了大的校門，忽然聽到後有學生在討論晚上去師大食堂換換口味，腳步就莫名地轉了方向。

    來的次數多了，門口的保安大爺連登記表都懶得給，揮揮手就讓進了。

    “啊？”黎念沒聽懂他的話，沒事為什麽要來師大？

    路柏川讀懂了眼神中的困，隻好無奈地將話說得直白一些，“下午沒事做，來看看你們學校的波斯。”

    “你要看波斯嗎？”黎念彎起了眼睛，知道他一定是看到自己給他發的消息和照片了，高興地說，“我帶你去。”

    路柏川看了一會兒，將手進口袋，懶聲問，“你不是有事要做嗎？”

    要去什麽地方來著？

    “不著急，”黎念說，“我可以先帶你去看波斯，然後我再去排練室。”

    “不耽誤時間嗎？”路柏川終於開始在意自己鞋麵上那點髒水痕，覺得礙眼，“我看你還約了人，別讓人家等你太久。”

    經他提醒，黎念想起自己剛剛回消息才回了一半，趕查看手機，那條語音雖然沒說完，但重要的容已經傳達出去，大藝團的師妹說會早到開門，但跟搭檔的那個男主持要晚來一會兒，他們這節課的老師特別喜歡延長上課時間。

    “不耽誤，”黎念看完消息，眼睛彎彎地抬起頭，“師妹說我可以晚點去。”

    幾分鍾的時間也足夠帶路柏川看一看波斯了。

    波斯種在文學院樓後的小花壇裏，黎念上完育課後路過，覺得那些花開得很漂亮，就給路柏川發了消息，跟他分。

    雖然很期待收到他的消息，但知道他訓練很忙，黎念沒抱太大的希，覺得他隻要能看到就很好了，那些花真的很漂亮。

    而現在，最好的事發生了，可以和路柏川一起看一看那些漂亮的波斯。

    “它們是去年剛種下的，我們都覺得學校養不活，”黎念站在花壇邊，“沒想到今年就全都開了。”

    路柏川對花沒什麽興趣，但不可否認，這些波斯開得很好，他駐足欣賞了幾分鍾，轉而想起黎念的話，“你說你要去排練室？”

    他當時沒細想，現在才覺得奇怪，“要排練什麽？”

    “大藝團的師妹找我當迎新晚會的主持人，我要去排練室和搭檔串一串詞，看看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

    看過的演講比賽視頻，但當主持人和參加演講比賽不一樣，路柏川來了點興趣，“我能旁觀嗎？”

    “啊？”黎念的視線從波斯轉移到他臉上，“你要看我排練嗎？”

    “嗯，”路柏川給出的理由是，“沒見過，有點好奇。”

    沒見過什麽呢？是沒見過黎念當主持人的樣子，還是沒見過排練室長什麽樣？

    黎念沒細想，隻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可以在窗外看，我排練很快的，跟搭檔配合幾遍就可以，你要是想看的話，可以在外麵等我一會兒。”

    這次隻是對詞，練習一下如何配合，再加幾個互的小細節，走位等練習還要等禮堂空出來再進行。

    路柏川沒意見，兩人便一起去了排練室。

    黎念到的還算早，排練室裏隻有那個來開門的師妹在，要在迎新晚會上表演街舞，正一個人對著鏡子練習，看到黎念進來，很高興地跟打招呼。

    “我問問梁博什麽時候來。”

    說的梁博就是要跟黎念搭檔的那個那生，是大三的，黎念有印象，因為他也是話劇社的員。

    很快收到回複，生看完容，無語地吐槽了兩句，“他來不了了，老師找他談話呢，當班長就是麻煩事多，這樣吧，師姐，我替他和你對對詞。”

    反正主持稿也有，隻是提前對對詞，等梁博來了，再把需要改的地方告訴他一聲就行。

    “好。”

    黎念往窗外看了眼，路柏川就站在外麵的走廊上，見看過來，隨意地招了下手。

    想到他就在外麵看著，黎念有點張。

    主持稿不長，又是自己寫的，哪怕是張也完全不會出現忘詞的現象，黎念發揮出奇得好，倒是旁邊的生因為沒主持過，對主持稿又不悉，頻頻吃錯。

    路柏川見過黎念演講時的樣子，無論是肢作還是演講容，都行雲流水般流暢，當主持人對來說再簡單不過。

    的發揮完全在路柏川的意料之，不過晚會主持到底是和演講不一樣，在沒有的臺詞時，也依然麵帶微笑，讀稿時語調也更，能從聲音裏聽出的淡淡笑意。

    路柏川忽然想到自己被“強迫”刪除的校歌錄音，便拿出了手機。

    鏡頭裏，黎念讀完一段主持稿，等著臨時搭檔接詞，旁邊的生沒說兩句就結起來，還連續口誤了好幾次，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天，我說的好像不是普通話一樣！”

    黎念被的失誤逗笑，眉眼都彎月牙兒狀的笑弧。

    不斷放大的屏幕上，臉上笑意由濃轉淡，始終。

    路柏川按下停止鍵，覺得錄到這裏就足夠了。

    因為生配合不好，這次排練結束得很快，約了另外的時間再排練第二次，黎念從排練室裏出來，看到路柏川正倚著牆，低頭看手機。

    “我結束了，”黎念以為他看手機是還有事要做，“你現在要走嗎？”

    路柏川收起手機，站直了後說，“送你回寢室再走。”

    肩膀還疼著，不能訓練，他倒沒什麽事要做，不過現在不是吃飯的時間，他也沒什麽可以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回寢室的路上，黎念一直在糾結，直到踩上門口的臺階，才終於鼓起勇氣。

    轉過，因為站在臺階上，比路柏川要稍微高出一些，“周天晚上舉辦迎新晚會，你要來看嗎？”

    周天，他帶青訓隊的最後一天。

    路柏川想了想，還是沒有給肯定的答複，“不好說，大概率來不了。”

    黎念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一點失落的緒都沒表出來，隻是朝他淺淺笑了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