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真累！還！回去要吃兩碗飯！！

這船上的，可真不容易！！

寶慶早在宮里坐煩了，便沒與明遙妹妹一同坐車，仍騎馬去崔宅。

行過一條街，看見從宮到崔宅的必經之路上，正是妹夫等著！

妹夫顯然也已經看見了。

“明遙妹妹？”策馬回，拉開車窗，向笑說，“你的‘新婚丈夫’就在前面呢，我不擾你們了，這便回去了？”

“姐姐慢走……”紀明遙想揮手，最后只了手指。

“快躺著吧！”寶慶合上車窗。

對妹夫頷首致意，走出車旁有五六丈遠，方快馬回家。

崔玨上車，先將夫人抱在懷里。

“我沒事——”紀明遙也忙先解釋，“只是皇后娘娘要加封我為四品恭人，又令我在冊封典禮上有執事。我練了一個多時辰，有些累，并沒怎麼。回家吃飯睡一覺就好了。”

車窗關著。崔玨仔細看的面，又輕的手和。

“哎、哎呀！”紀明遙有些，忙拉他的手，“二爺、二爺！回家再看吧，回家再看！”

——二爺。

崔玨停下作。

“果真無事嗎？”他再次確認。

“真的沒事！”紀明遙輕輕搖他的手，“你不放心，就回家再看嘛。”

崔玨回握住。

“旨意應很快就到。”紀明遙笑說，“那我的品級就比二爺高了！二爺是不是該尊稱我一聲‘紀恭人’？”

——二爺。

崔玨決定開口。

“是。夫人份既已高于我——”

車停了。

崔玨閉了閉眼。

夫人的要。

他先抱夫人下車，正待回房，先有王平媳婦來報喜信：“方才宮里傳旨，上午大爺升了都察院左副都史！大爺說下午回家。大得知二去了宮里，便小的在這里等著報喜！”

都察院左副都史，正三品，為都史副手，協理都察院諸事，監察百、參維綱紀，乃朝廷之耳目，實為要職。

崔瑜尚未滿而立，便已為三品員，居此要職，的確是極大的喜事。

紀明遙忙從崔玨懷里下來，對王平媳婦說：“你快去回嫂子，說我和二爺都知道了！只是我才宮回來，著實勞累，不能立刻去道喜，便待下午再和二爺一起過去！”

“是！請二好生歇息！”王平媳婦連忙應聲。

崔玨便又抱起夫人，快步回房。

他替夫人沐浴，細看夫人全并無一傷痕，方才真正放心。

飽餐一頓，午睡兩刻鐘，紀明遙恢復了神。

“得去給大哥嫂子賀喜了。”坐起來，抱住崔玨的手臂，不反省，“是我累得傻了，該二爺先去的。”

——二爺。

崔玨眉心微。

“夫妻一。夫人宮勞累，我怎能舍下夫人，獨自前去相賀。大哥與嫂子也必會贊同于我。”他道。

“……哦！”紀明遙點了點頭，“二爺說得是！”

好嚴肅啊突然！

“夫人，”崔玨將面向自己擺正，“所以，既是夫妻，夫人對我的稱呼，是否太過客氣了？”

紀明遙又懵。

這轉折，可真生啊！

稍稍坐直，認真觀察崔玨的神。

而且，怎麼又突然說起稱呼？

目稍，瞥見了昨晚買回來的二十多盞燈。

嗯——

“‘二爺’？”紀明遙故意咬重這兩個字。

語速極慢：“是昨晚聽見孟三妹妹稱呼陳宇為‘三郎’，所以嫌我的稱呼生疏了嗎？”

崔玨耳尖紅。

“并非‘嫌’夫人，”他先澄清，“只是——”

“只是什麼？”紀明遙故意截斷他的話，“不是婚之前，還只要我稱呼‘崔翰林’嗎？怎麼近月又要我多‘夫君’，又要起別的了？”

一手拖住臉，又含笑說：“何況，陳宇當著人孟三妹妹是‘三姑娘’，其實私下里還過‘三妹妹’，——這可是我親耳聽見的。二爺不想聽‘二爺’，怎麼只我‘夫人’？”

笑問：“二爺該先我什麼呢？”

第67章 良心

崔玨耳上的紅氤氳到了頸項。

門扉窗扇合攏，屋沒有一風。冰山消融著，水滴從冰晶明的寒玉上落，落他淺青的領中。

面前的夫人在對他笑。

那笑明又亮麗，含著揶揄，但更多的是期待與好奇。仿佛在直接對他說：

二爺、夫君、崔翰林——你會我什麼呢？

“二——”他淡緋的開合，“二妹妹。”

他尾音發。到了紀明遙心間。

很多人都過“二妹妹”。

安國公府有紀明達，理國公府有年時的溫從，張舅公家還有諸位表哥表姐，其余親戚家更有許多。

但，沒有一個人的稱呼，像崔玨這一聲一樣，讓從心口泛起麻，一直蔓延到腰椎都在。

為什麼？

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因為，很明白，他是如何斂的一個人，喜歡也含蓄、厭惡也含蓄，卻在努力為改變？

紀明遙曲起在前。

雙手捧住自己的臉，笑問：“那二爺想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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