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達知曉拖延不得,只能回房整理行裝。
……
理國公府。
何夫人是真累得吃上了藥,并非裝樣。只是心里實在有氣,所以要兒媳婦回來這事,沒先回稟過婆婆和丈夫,便自己了陪房過去,也是想認真一小姑子和兒媳婦的臉。
可李橋媳婦回來,把小姑子的話一說,聽完,心里又了,又開始想,是不是自己苛刻太過。畢竟照顧完兒媳婦的病回去那天,小姑子那臉著實青得不好看了。且若不是實在支撐不住,安國公府怎麼可能端午都沒辦宴?
但再一想到,小姑子的病是為了伺候那親兒累的,何夫人又覺得是活該!
且小姑子先擺出這樣的姿態,又顯得苛責無禮,容不下兒媳婦回去伺候親娘。
何夫人便說:“快你大爺去安國府接人!讓他快快地去,不許磨蹭!”
有從過去,這母倆臉上又能好看些,老太太和老爺應也不會再計較了。
溫從只好快馬趕來安國公府。
紀明達恰好將要上車。
兩人遠遠對視了片刻。
溫從下馬,走來邊:“太太令我來接你回去。”
他聲音不輕不重,不喜不怒。
“多謝太太記掛著,辛苦大爺過來。”紀明達亦端方說,“天不早了,請大爺不必進去請安,我們快先回去見老太太吧。”
問:“不知老太太上怎麼樣了?”
“前日老太太到你房中坐了一會,回去路上太熱,中暑了,今已好了大半。”溫從向后退開一步,“快請上車。”
娘還真是心,竟沒將這話告訴。
紀明達心中發愧,連忙上車。
回到理國公府,忙至外祖母房中問安。
見回來,張老夫人高興得很,又擔心:“你娘都忙完了?我這不算什麼,已經都好了,是他們大驚小怪的,只當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你娘那里若還忙著,在家歇一晚上,你只管再回去幫,不用擔心家里。”
紀明達忙說些讓外祖母安心的話,又說:“我娘也掛心著老太太。我就算明日再回去,我娘也還要再把我送回來的。”
又拉著問了一會,張老夫人看向孫子。
笑道:“見過你們太太就回房去吧。我這新得了一壺好酒,給你們送去,吃了也好歇下。”
便心腹送兩個孩子過去。
何夫人領會了老太太的意思。
快五十的人了,自己也急著抱孫子,且又心虛,便一句都沒為難兒媳婦,也他們快回房歇息。
紀明達與溫從仍然一路無話。
各自沐浴出來,酒菜早已擺好。王嬤嬤殷勤給兩位斟滿了酒。
紀明達端起酒杯,與溫從相。
兩人喝盡了一整壺酒。
……
溫從沒吃助興的藥,但那酒暖潤,比藥效差不了多。
他盯著紀明達與往日格外不同的臉。
從前與行此事,眼里總是滿含不耐、厭惡。
他對也沒有任何興致,只想早早結束。
今日雖因酒意蓋臉,神不再抗拒,溫從心里也只有一片冷意。
那夜聽到的夢話,正在他耳邊不斷回響。
若紀明達嫁回溫家,真是姑母的主意,那在紀明達心里,他自是不配做的丈夫。
以為配得上的,還能有誰?
——還能是誰!
紀明達只是不喜歡與他接,還是心里仍在想著誰?!
第64章 不再騙
寅初三刻,紀明達睜眼起。
拔步床足夠寬大。雖睡在側,卻可以不驚睡在外側的溫從,從床尾下床穿。
但也如每次共寢一樣,才坐在妝臺前,溫從便也起床洗漱。
紀明達知道,他是不愿意與一同起。每次或是先,或是他先,總要錯開一刻半刻,便可自然而然地不看對方睡著的模樣,更不必談。
本也不在乎。
既然無話可說,何必強裝熱絡。
外祖母送的酒雖不算烈,但昨夜半壺酒飲得太快,又折騰到太晚,讓紀明達略略有些頭疼。
倒不太重。
眼神示意梳頭的丫鬟輕些,給按一按頭皮。
溫從洗漱完畢,照舊說一聲:“我去晨練了。”便轉要走。
但這次,紀明達住了他:“大爺稍等。”
顧念祖母的期盼,溫從只能站住。
“有什麼話?”他盡量按下急躁。
“大爺。”紀明達站起。
發髻已然梳好,只是還未戴首飾,也未施脂,便似沒有平時那般氣盛、端方而不可侵,反顯出幾分溫弱。
但溫從早已被這般模樣迷過一次,幾乎被騙到心肝俱裂。
——婚后第一日,看似對他溫順、心小意,實則早已計劃好當天就揭發出如蕙姐姐的孕。
企圖一功,就收起了所有裝樣,看向他的眼中只剩不屑和鄙夷。
便是不看這次,婚三個多月,當著人的面,紀明達又有哪次看上去不賢惠?可心里到底怎麼看他,他們鬧得有多難看,早已是滿院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再這樣裝相!
以為他還會的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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