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大讓媳婦、妹妹守著老娘，又帶兩個兄弟和妹夫到鋪面上，給二弟分八百五十兩的貨。

雖然分貨沒有分地讓他心疼，可看著二弟自己對著賬單挑東西，他還是忍不住問：“你要這麼多緞子、布料，是想運到京里，再賺一筆？”

理國公府不讓他們進京，這些年，他就連京畿附近都沒敢讓二弟走過，可惜不知賺了多銀錢。

“這就不用大哥心了。”沈老二一心挑綢緞，低聲音不讓妹夫聽見，只對自己大哥說，“娘今早才說的，我和老三這一去，以后生死都和大哥不相干。大哥只管在家里和嫂子過日子吧。”

沈老大了一鼻子灰，只能閉。

-

京城，翰林院。

已至巳正，崔玨輕輕放下筆。

衙門里諸位同僚幾乎都無心公事。雖然無人明著議論丹門前之事，但觀眾人神便知，無有一人不在想陛下、淑妃、廣宜長公主和安國公、齊國侯等。亦有人在暗中觀察于他。

——觀察得也太過明顯。

畢竟他是安國公府之婿。

崔玨起，與眾同僚示意，離開衙門。

便不打擾諸位同僚的恣意想象了。

他先去往常至的書肆。

見是他來，書肆掌柜忙親迎過來，滿面是笑地問：“崔翰林這次來，是給自己買書，還是給尊夫人買？正好新到了一批傳奇話本，就擺在那——”他踮著腳，遠遠往最里邊的書架上一指，又忙笑道：“恰好這個時辰人不多，小崔大人盡可慢慢挑、慢慢選。”

崔玨淡然謝過掌柜，自己向走。

掌柜的恰是幫他的忙了。

他真正想找的書，應就擺在書肆的類似位置。

崔玨先給夫人挑了十幾冊話本傳奇。

但看著想去的書架，他卻抬不起腳。

罷了。

幾次努力后，崔玨握了手里的話本。

真在書肆買下那等書籍，難免會掌柜猜測他與夫人的私事，對夫人太不尊重。

崔玨結賬，在掌柜的歡送聲中，目不斜視邁出書肆。

去尋蘇院判吧。

他騎馬到太醫院，蘇院判恰好往右相家出診去了。

太醫院里人來人往，哪怕是院使、院判的門前都總有人經過，也著實不便在此請教夫妻之間私之事。

罷了。

請太醫院中人不必向蘇院判轉告他來過，崔玨又出門上馬。

思索片刻，他策馬回家。

這還是婚之后，他第一次這麼早從衙門回來！

紀明遙也不歪著了，趕下榻去迎，問：“今早的事牽連到你了？安國公——我老爺找你麻煩了？”

“沒有，夫人放心！沒有。”崔玨忙安的心。

他先將話本遞過去，低聲說：“是我有句話，想先和夫人確認。”

把一摞話本給青霜拿著，紀明遙同他一起回臥房，忙問：“是什麼話？”

崔玨洗過手，先喝了口茶，又喝了一口。

“今日我提前出衙門，本是想學習避子之事。”他兩耳開始發紅，“但若在書肆買書，恐掌柜知道你我私事，與人議論，若去請教太醫，也有此顧慮。所以我要先和夫人確認，我該，如何學習？”

——能向誰去請教？

“哦……哦！”

紀明遙先應聲，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垂下臉，看一會自己的子，又看一會崔玨的袍角，也開始為難。

若是，這時候也有網絡就好了。

一搜索就什麼都有了！不用現在忍著尷尬去求教別人啊啊啊啊！

紀明遙許久不開口，崔玨也自悔，是他無能，才把難題拋給夫人。

“家中庫房還有許多舊書，我去翻一翻。”他攬過夫人的腰，“若一時尋不見，只能委屈夫人，再等等。”

崔家庫房，會有和避子相關的書嗎？

若沒有，要等多久呢。

紀明遙拿起崔玨的另一只手玩。

想到，婚之前看的畫冊上，畫著手也可以，還有別的地方，也可以……

但是，要一直只用手……嗎。

還喜歡，他抱著的時候。

“我——”紀明遙抬眼看他，“寶慶姐姐今日會來。廣宜公主和駙馬只有一個孩子，或許有些辦法……”

“若二爺，不介意，我請寶慶姐姐轉問，或是，我自己去問？”

向寶慶姐姐或廣宜公主請教這種問題，不會太尷尬，但崔玨和們都不，或許不合適。

崔玨松了口氣。

他細看夫人的神，確定夫人并無不愿，才說：“只要夫人不介意，那此事，便勞煩夫人去問了。”

“嗯，”紀明遙輕聲答應，“給我吧。”

臉要燒起來了。

崔玨兩頰也沁出薄紅。

他目發暗，似是想躲，又似乎想親下來。

那今天先親吧！

松開崔玨的手，紀明遙雙手環住他頸項，把送了上去。

……

真是幸福的一天！

紀明遙暈暈乎乎地想。

-

寶慶在午飯后來到崔宅。

不走正門，直接在西偏門下馬。

問過門上的人，得知妹夫上午便已回來，且這個時辰正是明遙妹妹平常午睡的時間，便在門邊等了等，等到青霜趕出來請進去，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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