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蕭鐸就跟進，“江總，到參會時間了。”

江聽白站起來扣上西裝出門。

他看蕭鐸吞吐的樣子，“是不是我媽又有指示？”

蕭鐸說，“夫人把翟穎接回香山住了，晚上的家宴就擺在園子里。”

“知道了。”

江聽白進會場前給于祗發微信：【晚上回趟香山，我去律所接你。】

于祗開完庭才看見，不好說調解協議要簽到幾點鐘，但肯定趕不上江家六點的宴席。

他們家規矩嚴，說六點到就必須是六點，一家人必須整齊地團坐在一起，聽完江盛訓話后再開席。不能發出太大的靜，邊侍立著一圈捧公筷的傭人，專門負責夾菜到盤里。誰也不能在席上高談闊論，那是飯后飲茶時該做的事。

這樣的飯于祗吃過幾次，回回像上刑，也許是天，適應起來比誰都要快。但不代表喜歡活罪。

回江聽白：【你自己先去，不用接，我盡快弄完。】

于祗馬不停蹄地摁電梯回律所，好在對方公司給出的條件還算是公道，的當事人也不再執著于走訴訟程序，非要把這個事錘死在合同欺詐上。

和解協議簽的很順利。

等人都走了以后，吳逍問說，“姐，日昇怎麼又突然同意和解了？你跟他們說了，行車記錄儀找到的事了嗎？”

于祗搖頭，“沒有，我只是把協議給日昇這邊看，并且告訴他，這案子不是一兩回可以判的。”

可能要一年兩年，也可能三年五年。

于祗又說，“以日昇目前糟糕的經營況看，他們等不起，爭取最大利益的和解才是出路。”

權立走過來，鼓勵式地拍了下的肩，“出師了于律。”

于祗小心問出心里的猜想，“所以本沒找到那份錄音？”

權立卻說，“先告訴我，為什麼不跟客戶說有錄音的事，我再來說。”

“很簡單，如果我告訴我的當事人有錄音，最后卻沒有，他饒不了我，”于祗攤了攤手，十分老道地說，“要是我跟他說沒有錄音，卻被對方公司在庭上拿了出來，他一樣會跟我沒完沒了。”

權立贊賞地點頭，對吳逍說，“多跟你師傅取經。”

吳逍又問了遍，“主任，應該是沒有的吧？錄音。”

Lily敲了下他的腦袋，“老大都這麼說，當然就是沒有。”

于祗看時間不早了，“我得先下班了，今天晚上有點事。”

趕到香山的時候還不到六點。

陳雁西穿了蘇繡旗袍，圍了條披肩坐在石凳上，正和江益的夫人在談天。

于祗過去問安，“媽，二伯母下午好。”

陪著聊了好一陣子，哄得婆婆笑了又笑。

沒多久陳雁西張著園子里，“聽白呢？怎麼他去了樓上就不下來了。”

于祗站起來，“我去找找他。”

江家來得并不算多，香山半山腰上這麼大個園子，于祗一半都沒走完過。

最先想到的就是書房，江聽白可能在理工作。

正如所料。

江聽白鎖著眉，站在書房的窗前煙，像在懊悔些什麼。

于祗剛要開口，就看見翟穎裹了條浴巾從書房的浴室里出來。

的頭發披散著，只有發尾沾著水珠，顯然是趕著洗完。

于祗在心里冷笑連連。

這麼好興致嗎？書房里做上了。

在自己家里就是更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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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紙婚

◎要給你做小？◎

江聽白倒未見毫的慌。他夾煙的手點了下翟穎, “出去。”

于祗真是對他肅然起敬，一個拿的心反而砰砰跳個沒停，上去了就沒再下來過，里邊堵著一百多句頭頭是道的質問。

他還怡然自得的。

翟穎從于祗邊過, 這一次沒有假惺惺的稱呼人, 微微含著就出去了。

尤媽拿了新的換洗服等在門口, “到我房里去換吧。”

于祗薄漣地看著江聽白, 沒有, 也沒說話。不知道一開口會說出什麼無可挽回的話, 只曉得渾的氣都在上涌，腦子里滾過一幕又一幕骯臟不堪的畫面。

江聽白終于, 聲音懶憊又低沉，“過來坐。”

這是連解釋都懶得給。

于祗沒去坐，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剛才怎麼回事？”

天可憐見，這已是在這種心率極快的狀況下，所能夠發出的最平緩溫和的聲音了。

江聽白淡淡指了下地面，“很明顯，我把硯臺砸在了上。”

于祗低頭去瞧。

澤和的柚木地板上, 靜靜躺著一塊缺了角的，曾轟過蘇富比拍賣行，康熙年間的松花石雕夔龍紋硯。

江聽白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撿起這方硯臺來，在手里掂了幾下，“這是我十八歲的時候, 爺爺送我的人禮。”

這方硯臺在他從小到大收到過的, 跑車、腕表、房產、權這些當中都算不得什麼金貴, 卻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殷切的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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