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幸運。”

說到這兒，賀占年苦笑了一聲，“這條養了半年就好了，連燒都沒燒到。以至于后來我跟別人說經歷過大火都沒人信，說我在吹牛。”

“沒想又過了這麼些年，好像也沒什麼人記得那場火的事了。”

“什麼英勇事跡啊，什麼獎章啊表彰啊，都沒有。那些年輕人好像死了就是死了。”

“后來我有了能力之后，想找當年一起的那些人，能找到的卻寥寥無幾。”

“那時候我沒結婚，也沒朋友。在那邊的時候暗一個小姑娘，長得憨憨的，有點可，扎兩個的麻花辮。不識字，但就是很可。”

“我沒跟說過喜歡的話。”

“畢竟分不好，組織也不可能讓跟我。”

“沒想到那次大火也進去救了，你說一個小姑娘能干什麼呢？最后沒出來。”

賀占年說著說著，眼睛里面像是有了淚花。

聞知在一旁聽著心里也酸酸的，低著頭有些想哭。

“嗐，這些話我以前還能跟朋友說說，現在朋友該走的也走了，也剩不下幾個。另外一些朋友你跟他說這些，他們沒經歷過，也沒法同。”

“我跟家里人也不說，每次一要提，他們就說我又憶苦思甜，像個祥林嫂。”

“后來干脆就不說了。”

“爺爺……”

聞知眼睛有些發酸，可能是因為本來也是敏的人，又是跟自己家鄉有關的事。那場大火只聽媽媽說過，說是自己的爺爺救了賀占年。

但像這些的事卻并不清楚。

“哎。”

賀占年拍了拍的手。“其實今天跟你說了這麼多，爺爺心里舒服多了。”

“我就是想在走之前就再想把這些話說給一個人聽，再說一遍。因為總覺得再不說，死了就沒人知道了。”

聞知睜大了大眼睛，趕說：“爺爺，你別這麼說。”

“您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沒想到賀占年卻搖了搖頭，“什麼長命百歲，都是騙人的話。”

“我看過片子了，又是惡的，手難度高風險也大。還不如讓我舒舒服服多活一天算一天了。”

“實在不想死前再遭折磨人的罪。”

“人嘛，早晚都是一死，就是看有沒有憾罷了。”

“我現在唯一的憾就是當初你爸爸生病的時候，我在國外，不知道你們家這麼困難。如果不是后來你媽媽膽子大，直接帶著你來北城這邊，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們家日子那些年過得這麼苦。”

“每次想起來就難，想著當初應該早些幫忙的。”

賀占年看著聞知，語氣慈祥且溫和：“其實我知道，你當時忽然過來說不想再在北城念書，是因為賀嶼之，對不對？”

聞知愣了一下，心底不由得有些慌，沒想到就這樣被拆穿。

“爺爺……我……”咬了咬。

“哎，你也不要怪爺爺。一半是我猜的，另一半也是看你們倆表現才得出的結論。”

賀占年說：“那時候你走之后這小子天天過來找我打聽你下落，我就覺得肯定是有事。”

“你知道吧，我一直想要個像你一樣乖巧的兒或者孫兒，但是沒有。”

“我想，恰好那孩子喜歡你，兩家之前又有淵源，兩全其，多好啊。”

“知知啊，你不要怪爺爺撮合你們。”

“爺爺是人，也會自私的。”

“嶼之這個孩子吧，雖然看上去不太靠譜的樣子，但我知道他人好的。他喜歡你，在意你，這些我看得出來。”

“我看人很準，知道他以后肯定也會對你好的。只是在這方面有點傻，腦子轉不過來，不太會表達。”

“可能是不太懂你們生的心思。”

聞知低著頭，一邊聽著，一邊又覺得心里又酸又悶，什麼也說不出來。

“但其實……這些都不是我要說的。”

賀占年說：“知知。賀嶼之是我親孫子，我替他說點兒好話，你不要介意。”

“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其實我并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傷害了你，做了很過分的事，就不要原諒他。”

“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因為我而委屈自己。”

“他犯的錯要自己承擔，我們每個人都一樣。”

“知知，你是一個好姑娘。”

賀占年說：“爺爺雖然很想很想你能為我真正的家人。”

“但比起這個，爺爺更希你能開心快樂，做一個有自信的人。”

“你明白嗎？”

作者有話說：

難……不是因為知知跟小狗

而是因為麻花辮的小姑娘

第64章

◎“善良天使”◎

賀嶼之在外面等了快半個小時, 越等越著急。

不知道爺爺跟聞知說了什麼。

他早就不是之前遇到一點小事就暴躁的格了，但一遇到跟聞知有關的事卻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像個頭小子。

賀嶼之在外面踱步了幾圈, 強迫自己坐下去理這兩天積的公司事務。

過了快四十分鐘, 病房的門才終于打開。

他幾乎沒有猶豫，下一秒就站了起來, 視線隨即向門口去，看見聞知從里面出來, 眼圈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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