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能行嗎？”

“你說你這都多年了，一個男朋友也沒過。”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死讀書的時候啦，要多出來朋友啊。趁著這幾年還年輕，找對象也好找，等過幾年可就不好說咯。”

孫慧語重心長道。

聞知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嗯了一聲。

“哎。”

孫慧也嘆了口氣，“你是不是還沒忘了賀嶼之啊……”

因為在跟媽媽打電話，聞知也沒做別的事，而是舉著手機。聽到那個名字時，心跳還是不自覺空了一拍。

“早就忘了。”

半晌，說著，聲音很輕很輕。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聞知聽到對面又嘆了一口氣，但沒再提賀嶼之。

“你賀爺爺今年不太好，住院了。你忙完找工作的事之后，個空也回來看看吧。”孫慧說。

“好……”

聞知應了一聲，心里不覺間過一抹傷。

雖然自己不愿意見到賀嶼之，也不想再遇到左雪嵐跟賀宏盛他們。但從始至終，那位爺爺都對很好。

當年說自己想要回去讀書時，賀占年也只是勸了幾句，沒有阻攔。

聞知現在想起當時的場景，總覺得對方已經猜到了原因，但是沒有明說，也沒有再繼續勸。

但凡當初賀占年強勢一點，或是擺出不高興的樣子，當時都不能那樣順利的轉學功。甚至于自己上大學的學費還有一部分是爺爺贊助的。

剛高考出分數的那年，對方特意打電話過來關心過。

還托孫慧回家的時候給送了一份禮，里面是爺爺自己刻的木雕小松鼠，還有一塊很漂亮的士手表。

那塊手表聞知至今都沒有戴過，卻是所擁有的，最貴重的東西。

掛了電話，聞知不知不自覺發了好久的呆，過了一會兒，再看時間就已經快十點了。

趕簡單復習了一下明天下午面試要準備的問題，然后才去洗了漱準備睡覺。

窗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雨滴拍打在窗戶上噼里啪啦的。

聞知剛剛跟孫慧打電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后來又是發呆，又是準備資料，也沒有太注意外面的天氣。直到現在才發現，外面已然下起了大雨。

路面都了。

除了來往的車輛以及還在辛苦送外賣的小哥，幾乎沒有別的行人。

聞知這時突然想起姜欣冉說的，今天會下雨的話。

看著窗外皺了皺眉。

雨下得這麼大，賀嶼之再怎麼說也應該回去了吧……

嘆了口氣，默默爬上床。

聞知這一晚睡得并不安穩，雖然為了養蓄銳早早躺下，卻直到兩三點才睡著。

也說不清是因為賀嶼之，還是為了明天下午的面試在張，又或者是酒店的床睡著不踏實，隔壁還總有一對在講話。

迷迷糊糊睡過去，又很快清醒過來。

此時，隔壁的終于消停了下來。除了外面的雨聲，再沒有其他聲響。窗外的天還著，只有一天天灰暗的天。

聞知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剛好六點半。

再閉上眼，卻依舊沒有了困意，最后干脆坐了起來。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聞知想著早點退房回學校。

畢竟這麼早，外面還在下著雨。賀嶼之就算想再在學校堵，大概也不會在此時過來。想。

聞知早早收拾好了東西，到樓下辦了退房手續。

好在等走到站點，也就有了最早的一班公。聞知一路坐著公回了學校，下車時還不到七點。

這個時間段，很多學生都還在沉睡中。

只有部分有事做，或是準備考研的學生正剛起來，準備去自習室。

聞知左手拎著電腦手提袋，右手舉著在便利店買得十五塊一個的明傘，一路過來只遇到了零零散散幾個出來早訓的人。

空氣里全是的味道，旁邊的梧桐安靜的立著，葉子上都是漉漉的雨滴。

昨天穿的那件襯衫是低領口的，脖頸大半在外面，上有一的冷意。

穿過校園，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雖然不喜歡雨天，但喜歡這樣安靜的校園。幾乎一條路上都沒有什麼人，這種覺讓舒心且安全。

孩兒有時候玩心一下子起了，也會踩一踩馬路旁邊的積水。

只是，這樣快樂且放松的時刻并沒有持續多久。

聞知本來看著水坑，聽著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就準備這樣一直走回宿舍。

卻不料一抬頭，就看到那個預料之外的人。

腳步隨即停下。

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

遠遠的，又看到了賀嶼之。但是與昨天看對方時不同，那種芒和風度幾乎全被狼狽所替代。男人渾都了，像是被人棄了一般，仍然站在昨天跟他分離時的地方。

他站在那里，卻仿佛只是勉強站著。

青松失去了，無論曾經有多麼拔，都會變得搖搖墜，轟然倒塌。

聞知的心頭重重的跳了兩下，過了幾秒，才著頭皮走過去。

而此時，他也看到了。

又或許，賀嶼之早已經看到了，比看到他還要更早。只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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