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這才有些恍然。

是啊……聞知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

他的人生還很長，也一樣。

只要自己愿意，就一定可以再找到。不論愿不愿意，他都要找到。而在此之前，他也要保持著自己原有的軌跡。

聞知喜歡學習好的，他就要學習好，孩子們喜歡什麼樣，他就變什麼樣。保持、維持自己原定的道路，繼續走下去——

直到他們再次相見的那一天。

至此，年才稍微振作起來。

其實自從聞知走后，他也不是沒有做過任何事。他一直想重新找到對方，但卻總是不斷被打擾跟阻攔。

賀嶼之之前有聽到左雪嵐說，提了孫慧在療養院工作的事，也大概猜到了對方可能是被安排到了他們家有注資，爺爺也在的療養院。

可惜賀嶼之每次去都找不到孫慧。

那邊的工作人員要麼就說沒有這個人，要麼就一開始還說有，后面又決口不承認。再后來應該是被轉移了，無論賀嶼之怎麼找都沒辦法找到。

他恨過，抗議過，發瘋過，但都無濟于事。頂多是左雪嵐心疼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斷地過來勸。

最后還是賀宏盛看不下去，直截了當地對他說：“把你那些臭脾氣都給我收回去！”

“等你以后坐到我這個位置，我們就隨你怎麼做，想娶我都不管。”

“但在此之前，你一天沒接手集團，不能為新的話事人，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等你有當家的能力，能自己賺錢的時候再過來，否則就別在這兒跟我唱反調！”

“你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跟你媽再要一個。”

賀宏盛也發了火，直接把那盞名貴的茶壺都啪地摔在了地上，嚇得左雪嵐在旁邊一聲都不敢吭。聽他到說再要一個的時候，臉都白了。

誰知那年站在對面倒是面平靜，有種泰山臨崩塌前都仍不退的鎮定。

他只是抬起眼來，眸子邃然漆黑，淡淡地說了句。

“可以。”

“希父親您到時候，依然能記得自己現在的話。”

他說完便轉離開了，像是沒有的機。

賀宏盛確實被自己這個兒子氣得快心臟病發作，但看著賀嶼之以那樣堅韌且篤定的狀態離開時，陡然間又覺得好了許多。

天下又有哪些父親當真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呢？

畢竟虎毒都不食子。

只是看著賀嶼之為了一個小姑娘就這樣又抑郁又頹廢的，這行為實在讓他瞧不上。

希他真的能重新振作起來吧，賀宏盛想。

權衡之下，家里最終還是為賀嶼之辦了出國。

臨出國前的那段時間，年在家里養了一只兔子。是他路過一家花鳥店時偶然看到的。

一籠子小兔子當時只剩下了那一只。店家說，原本都是純的兔子，灰、白、黃。只有那一只是白臉上又雜了些灰，算是瑕品，沒人要。別的兔子都被人預定或是挑走了，剩最后一只。

賀嶼之看那只才不到滿月的小兔子在狹窄的籠子里瑟瑟發抖，覺得可憐。

店家原本都不打算賣了，反正也沒人要。但見賀嶼之一直站在那里，眼看有戲，便說打五折賣給他。

“原價就好。”

就這麼差錯的，年買了那只沒人要的小兔子回家。

第一次見到時，賀嶼之便覺得這只小兔子像某個人。

他當時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很稚，可當真把兔子帶回家后，還是忍不住將那只小兔子起名了聞知。

賀嶼之第一次養寵。

他認真上網查閱了資料，買了各種兔子需要的東西。就放在臥室的落地窗前，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兔子膽小，一開始有些害怕他。整天在角落里一不，的時候也將耳朵塌塌著起來，直到后來悉了才稍微活潑些。

他將放出來的時候，那兔子還會好奇主地往他邊跑。他將它抱起來放在上，那兔子就乖乖的窩在間不。

賀嶼之將那只兔子養了兩個月。

明明前一天還很活潑的，可直到那日清晨去看時，兔子已經沒了呼吸。

他本來已經了沒有緒的人，卻唯獨在那天哭了很久。

此后再也沒有養過任何寵。

后來，他聽從了家里的安排出國念書。程良也在高三時去了英國，每天都在群里吐槽在那邊沒東西可吃，食荒漠。

杜時澤倒是沒出國，最后去南大讀了天文。

其實聞知的那件事后，賀嶼之離那些朋友也遠了很多。只留下了幾個還有聯系，偶爾一起打打游戲。

時間就這麼過了一年、兩年、三年……

賀嶼之時常覺自己忘了那個人，心境也慢慢平靜沉穩下來。

但他出國時帶了聞知送給他的那個擺件，頭像也始終沒有換過。

盡管過去多年，賀嶼之心里仍有不愿接現實的一面。

即便出國后除了登錄游戲時需要，他已經很再使用企鵝。但他始終不愿意刪掉跟聞知之前的對話框，明知對方已經注銷了賬號，永遠都不可能再加回來，卻仍固執地將兩人的對話框置頂在最上面——

至還有記錄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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