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將要繼續恐嚇,嚴夢舟忽地抬手制止,眉頭下沉看向施芝華。
幾人一同長大,十三見狀仔細回憶了下施芝華上一句話,猛然明白過來,道:“裝可憐,你家不是京中族嗎?你爹娘再偏心,為了面子,也不能不給親孫子一條活路吧?”
施芝華一怔,快速反應過來,匆匆解釋道:“老父老母偏心,我那三個孩兒再沒有親生父母照看,定然會被疏忽,屆時丫鬟下人誰都能欺凌,可不就是沒有活路嗎?”
這話乍一聽有幾分真,十三猶豫起來,掂量中,嚴夢舟忽然偽裝出低啞的嗓音開口:“人先都綁著,過個三五日再說。”
“不可!”施芝華驚慌大喊,被綁住手腳不能視、不能發聲的三夫人也急起來,兩腳使勁蹬著。
幾人均看出來,這夫妻倆有急事趕著回京。
就要趁機繼續審問,外面守著的貴叔忽然進來,悄聲在嚴夢舟耳邊說了句話。
嚴夢舟皺眉,命侍衛將施芝華的重新堵上。
出了破廟,施綿與十三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有一列人馬途徑道,發現斗毆的痕跡,向著這邊搜了過來。
“是個兇的小姑娘,帶著幾個家仆,看著都有武藝在。”
負責盯梢施芝華幾人的侍衛補充道:“是在前面鎮子上與施芝華夫婦暫歇在同一件茶樓里的姑娘,那姑娘心腸好,聽閑漢提及王爺與四小姐話語不敬,將那幾人狠狠教訓了一頓。”
是個好心的姑娘,那事就很好猜測了,多半是誤以為路有賊寇,想要見義勇為的。
嚴夢舟目的在審問,不是傷人,轉頭詢問施綿的意見。
施綿躊躇不定,還在想施芝華那狀似口誤的一句。想繼續追問下去弄清楚了,就得把追來的姑娘制服。
等吩咐的侍衛看了看與嚴夢舟,遲疑道:“施三老爺原本不慌不忙的,是在茶樓聽人提及王爺與四小姐的事,才急匆匆趕路的。”
施綿更迷了,“咱們的事,與他們夫妻有什麼干系?”
“再審幾句就知道了。”嚴夢舟已拿定主意,吩咐人去將趕來的姑娘攔下。
十三對這種事格外地熱心腸,再次自告勇,掏出迷藥帶著人就迎了過去。
不出一刻鐘,十三就回來了,揚了揚裝著迷藥瓷瓶,得意道:“簡單快捷,還不傷人,怎麼樣?”
解決了意外滋生出的麻煩,再次回到破廟中,施芝華夫婦倆都急出了汗,狼狽得沒有半點世家老爺夫人的風范。
這回是施綿出的主意,不讓十三繼續審問,而是讓人閑聊一樣繼續說自己與嚴夢舟的婚事。
提及婚事,那夫妻倆側耳細聽,沒有額外的反應。提及施家病重的老夫人與施蘭圃,兩人明顯都急了。
是孝心?還是因為別的事?
嚴夢舟讓人松了三夫人的口。
三夫人沒施芝華那麼多穩重,甫一得到自由,咳了兩下,急慌慌地承認了份,“那位施四小姐,未來的楚湘王妃,就是我夫婿的侄!”
“我夫婦二人便是施家三房,求好漢放過我們夫妻,要多金銀財寶,我都能找來!只要給我夫婦留下一條活路……”三夫人聲淚俱下,沒聽見人說話,繼續哀求,“我那三個孩子最小的才七八歲,一個娃娃,沒人看顧,第一個死的就得是……”
“我怎麼聽聞,施家最小的姑娘極為寵?”嚴夢舟再次發問。
連續幾次問話,全都圍繞在孩子上,施芝華察覺到了不對,掙扎的作變大。
然而三夫人目不能視,以為是劫匪了,更慌了,連聲道:“是、是寵,但是孫再寵也比不上孫子和親兒子。需要人去死的時候,第一個被拋棄的就是我兒……”
嚴夢舟因三夫人的話怔了下,這句話與他的遭遇何其相似?平日寵,但危難之時,他會毫不猶豫被拋棄。
施綿是第一個發現他異樣的,不知他是怎麼了,憂心地了他一下。
嚴夢舟迅速回神,對搖頭,又問:“施家需要人去死?”
這句話說出,幾人全變了臉。
施家這時有人死了,死因在大多數人眼中都很簡單,那就是被施綿克死的。
到此刻,事幾乎可以確認,施綿的惡名,是施家兩代人一起策劃的。
施綿臉蒼白,子搖晃了下,被嚴夢舟扶住。緩緩吐出一口氣,定神后,示意嚴夢舟繼續問。
“所以施家四小姐的克親名聲是有人故意為之?是為了遮掩什麼?”
施芝華掙扎的作更大,三夫人也終于明白眼前這群劫匪的真正目的,咬著不再出聲。
嚴夢舟道:“不說那便留下吧,看看究竟是你哪個孩子先死。”
說罷,他命人將三夫人的塞住,三夫人一急,慌道:“我說!我說!”
眼淚一個勁兒地流,在蒙眼黑布上留下淚痕,對著施芝華的方向,悲聲道:“不管你爹娘要如何怪我,今日我都是要說的,誰的命都沒我兒的命重要!”
說完這句,就不再看施芝華,跪在地上,咬牙道:“長寧郡主是被施蘭圃害死的!”
作者有話說:
施家幾口人很快就要下線了。
第68章 眼
“長寧郡主外在偽裝得溫賢惠, 實則為人強勢、說一不二,靜安侯府與施家幾口子全都被著,心中早有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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