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綿背對著外面，察覺上褥子被拉扯時，一把揪住, 雙手齊用力拽著。

十五歲初親，沒拒絕與嚴夢舟蓋一床被褥，現在是拒絕的。

嚴夢舟也沒舊時那麼，并未重新找被褥, 而是問：“一個角都不分給我嗎？”

施綿心想搶簾帳時，他就已那麼過分了, 再給一個被角, 他一定就敢著自己了。就像以前一樣, 著、牽手, 然后抱住親吻, 還有……

在嚴夢舟走后的幾日, 菁娘往施綿床頭放了一本書, 讓晚上睡前看一看。施綿過了很久才有興致看書，在一個難眠的夜晚翻開了它。

前面兩頁還算正常，一男一并坐看書, 第三頁開始兩人的手就牽在了一起, 第四頁相, 再后面一頁，兩人衫半褪。

看到這兒，施綿把書合上了。現在可不想與嚴夢舟做后面的事，也不敢。

施綿擁著被褥，頭也不回道：“不給，你下去。”

后沒有聲音，嚴夢舟沒下榻，也沒繼續與搶被褥。

外面遠遠傳來模糊的歡笑聲，偶爾夾著門外丫鬟們的一兩句對話。等了會兒，施綿沒聽見后有響，很想轉看看嚴夢舟在做什麼，這想法一出來，就被遏制住了。

真轉頭去看，不就與親那日一樣了嗎？

對嚴夢舟還不悉呢，連他的真名字都才知道，說不準婚書上的名字都是假的，絕不能再讓他親近。

轉念一想，覺得這會兒與親那晚很像，嚴夢舟可能也這樣覺的呢？所以背后的他，是不是又在看婚書？

這麼想著，施綿向后轉去，果不其然，嚴夢舟靠著床頭，手中持著兩份金箋婚書。

施綿空出一只手去拿，嚴夢舟沒朝看，手一抬就讓了個空。

“給我看看。”道。

嚴夢舟看了一眼，沒吭聲，自己繼續看婚書。

施綿平躺著想了想，兩手攥起，聲音不自覺就低了下來，聲音中多了些意，“把我的婚書給我看看。”

嚴夢舟還是沒給，但是撐著榻躺了下去，子向施綿偏來。施綿不自在，往里挪了挪，離他遠了些。

躺平后，嚴夢舟舉著婚書獨自看了起來。

就兩張紙，他反復地看，有什麼可看的？施綿在心中腹誹著，偏頭看見外面桌上照來的燭燈，在嚴夢舟英的鼻梁骨上留下了一道影。

人一直都在變的，他看著比以前更堅韌，那他眼中的自己呢？

施綿的目從他臉上往下移，掃過他耳垂和肩膀，慢吞吞向外挪，側著子靠近了他，頭挨著頭與他一起去看婚書。

屋里燭不是很亮，想看清就要離得再近些，可嚴夢舟的肩太寬，不小心就會到的口。

施綿掀著眼皮看嚴夢舟，見他的注意力在婚書上，臉上沒任何表，于是悄悄抬起手搭在了他肩上。

嚴夢舟忽然偏頭，向著肩上的手看了一眼。

施綿隨著他看去。

的裳薄，手抬起時袖口下，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正搭在嚴夢舟肩頭，寬大的袖子略微凌，同樣半鋪半折在嚴夢舟半邊膛上。

發覺自己的姿勢有點像趴在他口上，施綿心里一慌，手想收未收，強忍著臊意慢吞吞把袖口一點點抓了回來。

嚴夢舟作勢要收起婚書，施綿忙道：“我還沒看呢。”

“那就認真看，別三心二意。”

施綿抿抿，搭在他肩上手用力抓了一下把。

婚書上字跡蒼勁，容寫得很細，婚時日、地址、雙方祖籍、父母姓名、見證人等全都有，最后寫了幾句辭藻華麗的祝福語。

“上面寫的是葉夢舟。”算著施綿該看完了，嚴夢舟開口，說完用手指點了點施綿的名字，又說，“施綿。”

“嗯。”施綿當他在表衷心，知曉他沒用假名字騙自己，心里那點兒小別扭消了許多。

“你什麼名字？”嚴夢舟語氣突變，帶著點兒質問的意思。

施綿“啊”了一聲，終于明白他為什麼看了這麼久的婚書，以及為什麼要強調兩人的名字。

前一刻還是在懷疑嚴夢舟呢，轉瞬自己了理虧的人。

解釋道：“祖父說我的名字與家中姐妹不符，說出去不好聽，就給我加了個字。我不愿意的，可我說的沒用。”

“你是姐姐，要改也該是小的隨你。施玉瑤怎麼不能改名施瑤？”

施綿反問：“那你為什麼要說你沒有爹娘？”

不同的問題，有著相同的答案。

兩人互看一眼，嚴夢舟折起婚書想要收懷中，施綿再次去拿自己那份，仍是未能拿到。

“過幾日我送去施府給你，省得你拿丟了。”

施綿先是點頭，邊沒有菁娘，自己確實不好拿，接著心中一，低聲說道：“主宅里院落多，規矩重，你去了也見不著我的。”

“去下聘也見不著嗎？”

施綿臉上一紅，磕道：“興許、興許是能見著的吧。”然后收回搭在嚴夢舟肩上的手，往里一翻，再次只留下個背影。

兩人一里一外躺了會兒，施綿想問他皇帝皇后會不會不同意兩人的婚事，記起那兩張婚書，心又安定下來。最后小聲問：“這兩年你怎麼不給我寫信啊？”

嚴夢舟好一會兒才回答，答非所問：“軍營中全是男人，常說些葷話或者不流的詞艷曲，我有心避著，也還是聽了不。他們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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