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會被打鬧的沖撞,會上書生前來搭話,有一次佳節夜游,煙火突然在頭頂炸裂開,施綿了不小的驚嚇。
到驚嚇時心口還是會收,會有窒息,但從未再發過病。
第七個月時,東林大夫外出看診,施綿與菁娘等人也跟著去了。這次去的遠了些,與京城隔了整整兩個州府。
到了外面施綿才知道,這兩年十三常常外出行醫,最初太年輕沒人信,就打著東林圣手親傳徒弟的名號,闖了這麼久,竟然已經有了些小名氣。
施綿與他一起學了那麼多年的醫,不說能與他相比,診治個小傷痛還是不在話下的。學有所用,欣喜之不言而喻。
這日前來看診的人較,施綿正在幫東林大夫謄抄藥方,外面街道上傳來整齊劃一的沉重腳步聲與熙攘聲,震得地面幾乎都在震。
菁娘好奇地探頭往外瞅,很快回腦袋,喃喃迷,“這是什麼人這樣威風啊?”
他們暫居的醫館里的小藥往外瞅了一眼,道:“這是從滄州回來的負責押送蠻夷賠償貨的將士,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啊?”
菁娘好脾氣道:“我婦道人家不常出門,沒見過世面。”
小藥道:“北面的蠻夷你都不知道嗎?生吃人的!”
夸張的語氣把菁娘逗笑,不經意聽見“滄州”二字的施綿也停了筆,朝著醫館大門外看去。
滿載著貨的馬車接連不斷,兩側著盔甲、腰攜佩刀的將士高步闊視,勇猛不凡,是遠遠看著就足夠震人心魄。
從滄州來的,不知他們見沒見過嚴夢舟……
“……是皇帝的兒子打回來的,要是繼續打下去,蠻夷人的鎮國之寶都得賠給咱們朝廷……”小藥還在嘰嘰喳喳。
菁娘不怎麼信,又問他:“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小藥道:“你去街頭打聽打聽,大家伙都知道,去年就這麼押送過一回,知府大人派了好多兵護送呢!”
這邊說著,幾聲帶著嘲意的哼哼聲傳耳中,施綿一轉頭看見十三坐在椅子上,臉不是臉,一看就是在憋悶氣。
“誰又惹你了?”施綿問。
“我閑的沒事就喜歡哼哼不行嗎?”十三瞪過,含恨罵了起來,“……真不是東西!我非得往他碗里放斷腸!下砒/霜!我毒死那豬狗不如的東西!”
這兩年他總是這樣無緣無故地咒罵別人,也不知是誰惹了他。施綿已司空見慣,看了眼外面還未走完的押送車隊,低頭繼續整理手中的藥方。
能讓十三不間斷咒罵兩年的,除了嚴夢舟也找不出別人了。
他快恨死嚴夢舟了,明明是皇帝的兒子,騙他說沒有爹娘,說什麼黔安王妃的族親,全是假的!在他心中,嚴夢舟就是個滿口謊言的混球!
唯一能讓十三到藉的是施綿至今不知道,施綿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看著認真謄寫藥方的施綿,十三得意地笑了下,心道:施小九人是傻了點,長得還,難怪這一路沒被人覬覦。
想著想著,十三忽然角一僵,猛地坐起來,問:“施小九,你不會是皇帝的閨吧?”
施綿的眉頭攏在一起,看十三的眼神像是在看撞壞腦子的癡傻兒。
“不對不對,你要是皇帝的閨,菁娘哪能用十四給你沖喜……”十三重新躺回椅子里,自己嘀咕起來。
施綿心中陣陣無言,看在他腦子不好的份上,只當他什麼都沒說過。
兩人互不搭理。
過了會兒,十三一拍桌子將施綿的視線吸引過來,鄭重其事地與求證:“施小九,你是姓施嗎?”
“我當然是姓施了。”
“那你爹呢?”十三喋喋不休地追問,“你祖父呢?你叔伯都姓什麼啊?”
施綿:“……”
真的很不想搭理他。
這趟外出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中間一行人被歹人盯上過,有貴叔保護,和東林大夫給的護藥,最后都平安無事。
八月初,幾人回到小疊池。
翌日,回京一年有余的施長林第一次來到小疊池,來接施綿回施家主宅。
作者有話說:
施爹:我來接你回主宅。
十四:岳父來接你和我相親。
第60章 中秋
施長林前年回京, 因愧對施綿,不敢與見面。拜會過袁正庭后就回了京城,與以前在外地一樣, 每隔三個月按時送銀兩與吃穿用度的東西到小疊池, 其余的照舊不管不問。
給施家主宅那邊的理由是施綿重病不宜出行, 仍在外地靜養。
那時還未尋到天山雪蓮,京城多是非,施綿就順理章地繼續養在小疊池。而施家沒人想要這個克親的姑娘回去,事就這麼拖著了。
現在施綿已十七有余,胎毒已清, 該回京了。
來接施綿之前,施長林已在狀元鎮徘徊了三日,被袁正庭迫著,才積攢夠與兒相見的勇氣。
十一年未見, 施綿看見眼生的中年男人,止步于廳門口, 遲遲不敢與之相認。
施長林尷尬地站起, 看著這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幾個稱呼在邊游走, 卻一個也沒喊出口。
是他兒, 名小九, 大名施綿, 雖未公開,但確已嫁給了四皇子楚湘王為妃,嚴格按禮數的話, 他該稱王妃的。但兒似乎不知道嫁的是何人, 施長林也喊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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