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離開了我,可走之前特意為我取了名,一定很舍不得我。”施綿這樣想著,端起桌上的水喂給男。
男的娘親姓方,那他就不是自己的弟弟。說與這個男有些神似,或許只是護衛和十三花了眼。
但施綿還是想陪著男等他家人來,還是想親眼見一見那位藺夫人。
從生下來就沒見過娘親,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想試一試。
施綿陪男說著話,表面不驕不躁,實則心中很是不安,怕見到藺夫人,又怕時間過的太快,要趕回小疊池,會錯過藺夫人。
這一日經歷許多,心乏,不知不覺坐在床邊睡了過去,混沌中,施綿突然右臂一醒了過來。
冥冥中似有天意指引,驚站起來,向了廂房門口。
外面有兵的詢問聲,很快,一個穿著靛藍的婦人疾步進來,在越過門檻時看見屋中的況,視線略過施綿,落在榻上的男上,通紅的眼眶瞬間流下淚來。
“小寶!”哭著跑到床邊,一把抱住了男。
男剛隨著施綿睡了過去,被喚醒,看清眼前婦人,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摟了的脖子。
母子二人哭得難舍難分,施綿靜靜站在一邊,忍著麻木的雙,右手抓著那塊白隼玉佩。
沒見過生母,只聽施長林說過,娘脖頸上有一道疤。
藺夫人的脖頸上環著男的雙臂,令施綿無法窺見。只能去觀察藺夫人的頭發,看見滿頭青用一枚素雅的玉簪挽起,大約是趕路太匆忙,耳后有一縷松,卷曲著搭在領上。
施綿悄悄往床頭挪,看見了藺夫人的眼睛。
那是一雙滿是紅的眼睛,看著很憔悴,像是幾日沒合眼,此時疲憊被失而復得的喜悅住,即使流著淚,也格外的麗。
男哭得險些背過去,藺夫人忙松開他給他拍背。施綿拘束地站著,見狀慌張端過溫水遞給。
“有勞了。”藺夫人接過,一手給男拍背,一手小心地遞水讓他抿兩口。
待男緩過來,才松了口氣,將茶水遞向施綿,也終于正眼看了,含淚笑道:“多謝你了小姑娘,你也在等家人嗎?”
施綿清楚看見了脖頸上的疤痕,被無意到的手指尖抖起來,心中翻江倒海,想說話,頭像卡了塊巨大的石頭一樣發不出聲音。
藺夫人看出不太對,將茶盞放在一邊的凳子上,拉著坐下,溫和道:“你也是被綁走的姑娘嗎?沒事了,壞人都被抓住了,你爹娘馬上就來接你。”
施綿坐在邊,覺著手背上異常溫暖的,指尖抖個不停。
心口像是有一匹疾馳的馬兒,不知疲倦地向著朝狂奔,馬蹄踏著的心尖,引起一下又一下劇烈的震。
“我、我等我……”終于能發聲,聲音若被狂風卷起的枯葉,由不得控制。施綿竭力定神,難為極了,“……等我娘……”
雙頰通紅,又歡喜,小聲重復:“我在等我娘。”
施綿是看著藺夫人脖頸上的傷疤說的這句,說完移向藺夫人的眼睛,目的瞬間,的臉漲得更紅,不好意思地在心中悄悄練習著喊了一聲“娘”。
“真是個小人,你娘一定也很……”藺夫人隨口稱贊著,張開雙臂去抱男。
好不容易找回兒子,現在只想抱著孩子回家。
并未細看眼前這個乖巧的小姑娘,發現的異樣也當做是了驚嚇的癥,未放在心上。
直到看見了那塊玉佩。
“我在等我娘……”施綿被男開,重新站回床榻邊,將袖中的玉佩遞出去,努力不讓心中的雀躍跳出來,喊道,“……娘。”
玉佩遞到藺夫人眼前,被迫看了一眼,先是愣住,再雙手抖,接著倏然抬頭死盯著施綿。
施綿抿著,兩腳往前挪,想離更近一些,甚至在想早知道該先換裳的,打扮漂亮再見才對,又想待會兒被抱住,可千萬不能哭,要做個乖巧懂事的兒,好讓放心……
“走開!”藺夫人聲音驟然變得尖銳,一掌揮了過來,將施綿打退三步遠,踉蹌著扶住桌面才沒摔倒,手中的玉佩卻摔落在地,碎幾瓣。
施綿愣住,呆滯的目從碎裂的玉佩移至藺夫人上。
藺夫人口劇烈地起伏,雙目充,眼中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厭惡,“你娘不在這兒,早就死了!你這輩子都見不到!”
施綿扶著桌面穩住,心頭茫然,屋中在藺夫人那聲怒吼后沉寂下來,只剩下劇烈的氣聲,來自藺夫人。
“或許是沒認出我。”施綿心中仍抱有一希,小小的軀站直了,笨拙地解開頭上的發髻,蓬松蜷曲的黑發披散下來,低聲道:“我姓施,名小九,是降世那日我娘給我取的……”
“滾!”藺夫人嘶啞回道。
施綿兩手無措地攥著,掌心滿是汗水。
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鼓起勇氣去看藺夫人,唯恐再看見眼中的憎惡與怨恨,又一次,目落在耳后的卷發和脖頸上的傷痕。
藺夫人有所察覺,提高領,道:“滾遠點,別再讓我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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