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爺子的告別儀式結束後，喬莎陪盛老夫人一塊兒回老宅。

    一路上，盛老夫人一直在車裏無聲地哭泣，不論喬莎怎麽安都無用。

    “，您要注意，還有您的眼睛，這段時間您一直哭，醫生都說要多注意一些，否則眼睛很容易出問題。”

    “前些年，盛暉就不太好，但是他為了不讓孩子們擔心，一直不肯告訴家裏人，還讓我幫忙瞞著。”

    盛老夫人哽咽道，“那個時候開始，醫生就每天給他打補腦素，這才撐到現在。”

    “補腦素是什麽？”

    喬莎不懂，一時快就問了出來，不過意識到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有些傻，立即跟盛老夫人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這個時候瞎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沒事，告訴你也無妨。”

    盛老夫人用紙巾了淚水，聲音十分沙啞。

    “那是一種促進腦細胞再生的藥，能修複損腦神經，一針差不多一百萬，當時我還取笑他，一個月三千萬都花出去了，也沒見他返老還。”

    “……”

    看著盛老夫人的笑容，莫名地到一陣心酸。

    “這幾天晚上，每每睡都會夢見他，可是每每醒來，邊的床位卻空了，溫度也冰冷了。”

    盛老夫人無聲落淚，哭笑不得地說：“跟他認識幾十年，結婚幾十載，我早就習慣有他的生活，這讓我往後的日子該怎麽辦……”

    回到老宅，喬莎伺候盛老夫人睡。

    因為放心不下盛老夫人，一直看著盛老夫人睡著才敢離開房間。

    走出房間，輕輕地把門帶上，拿出手機給盛政霆打電話。

    “霆，剛睡下，狀態沒有前幾天那麽差了。”

    “嗯，辛苦你了。”

    “不辛苦，隻是我很擔心，天天以淚洗麵，醫生說這樣哭下去，很容易把眼睛哭瞎。”

    盛政霆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放心，我這邊會照顧好，有空我會讓盛璟多陪陪，說不定看到曾孫子，心會好一些。”

    “嗯。”

    “你去忙吧，這邊給我。”

    “好，辛苦你了，寶寶。”

    盛老爺子的告別儀式雖然結束了，但還有很多其他事要辦，比如說開死亡證明，注銷戶口，還有產分配問題。

    很多瑣碎的事要理，一時半會兒跟盛政霆還沒辦法見麵，隻有等盛政霆忙完這些事才能回老宅接。

    跟盛政霆結束通話，喬莎剛想去看盛璟，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掏出手機一看，是大哥喬希打過來的電話。

    “喂，哥哥。”

    “你現在在老宅？”

    “嗯，陪，剛睡下。”

    “年事已高，你要多注意一些，最好讓保持心愉快。”

    “我知道，醫生也這麽說，最近幾天，一直在哭，都怕把眼睛哭壞了。”

    “實在不行，你就陪到遊玩一番，看看風景，心會好一些。”

    “知道了。”

    聊完盛老夫人的事，又跟喬希提及自家父母。

    “爸媽他們怎麽樣？還好嗎？”

    盛老爺子的過世，讓一下子對生離死別這種事倍抵，不免開始擔心起父母的健康。

    “爸媽很好，能吃能睡，父親有事沒事就去跟朋友釣魚喝茶，母親還是老樣子，時不時地跟的閨去聚餐做容。”

    “那就好。”

    兩人雙雙沉默，喬希察覺出是累了，就對說：“這幾天忙上忙下，應該也累壞了，趕去休息。”

    “不累，有傭人幹活，我什麽都不用做，哪裏會累。”

    “嗯，不累就好，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

    “哥哥你也是。”

    掛斷電話，一個人來到盛政霆的房間，推開門，走到沙發那坐下。

    沒有到床上躺著，就這麽側著子躺在沙發上小憩。

    不知不覺中，好似睡著了，迷迷糊糊進了一個夢境。

    夢中的跟盛政霆牽著手走在河邊，一轉頭，看到盛政霆白發蒼蒼的模樣。

    從盛政霆的眼中，看見自己的長發也變得花白。

    他們在夢裏相伴了一輩子，盛政霆臨走時，還握著的手說唯有放不下。

    “寶寶，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再遇見你。”

    “可遇不到呢？”

    “如果不能以人的份與你再次遇見，那我就變一本書，變一堆文字，每當你翻開書本默讀文字的時候，那是我在說你。”盛政霆著的臉頰，溫地說。

    盛政霆閉眼的瞬間，猛地從夢中驚醒。

    額頭冒著冷汗，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

    思緒慢慢回攏，才意識到原來是在做夢。

    幾點了？

    拿起手機查看時間，沒想到已經晚上八點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夠久的。

    起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清醒一些後就走去盛老夫人的房間。

    可推開門，卻沒看見盛老夫人的影，頓時慌了，來傭人問話。

    從傭口中得知盛老夫人是去書房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來到書房，輕輕推開書房的房門，隻見盛老夫人坐在沙發上翻看相冊。

    “……”

    盛老夫人戴著一副金邊老花鏡，上披著薄薄的披肩，抬頭看向時，角不自覺出和藹的笑容。

    “莎莎，來，看看你爺爺這幾張照片。”

    盛老夫人朝招了招手，笑著走過去坐下。

    “，這麽晚還看？很傷眼睛的。”

    “想他了，就來看看。”

    盛老夫人著泛黃的老照片，眼神溫，好似看的不是照片，而是過照片在看往日好的回憶。

    “我還是沒辦法接他去世的事實，但我又覺得，他其實還活著，隻要我一直記著他，他會一直活著。”

    喬莎輕輕拍了拍盛老夫人的後背，安道，“隻要一直記著，爺爺就會一直活在我們的心中。”

    “莎莎。”

    “嗯？”

    “人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跟小霆在一起的日子，我現在啊，就是後悔沒有珍惜跟他多說說話，多拍一些照片，多留下一些視頻。”

    盛老夫人輕拍的手背，眼眶含淚。

    “人啊，終究隻有一輩子，不會再有下輩子了。”

    盛老夫人抱著厚厚的相冊，無聲落淚，出一牽強的笑容。

    “那個意氣風發的年郎，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