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瓏守被略嫌棄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撓了撓臉,問道:“娘子,我臉上有什麽嗎?”
貝婧初意有所指:“有一塊很厚的臉皮。”
蔣瓏守了一下自己的臉,厚就厚吧,臉皮薄的人是沒法爭寵的。
他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他容易嘛。
七夕夜,點孔明燈許願是慣例。
貝婧初看著燈,遲遲無法下筆,不知道該許什麽,要是真正的願寫出來,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準備剽竊一下邊人的願,湊個頭看過去。
那人大喇喇的展示出來:想要個名分。
貝婧初:......
“你覺得上天會實現你的願嗎?”
蔣瓏守掏出火折子,點燃一張紙,覆在孔明燈下方的蠟塊上。
隨著燭火的燃燒,低垂的燈紙膨起,漸漸的往空中浮去。
他意有所指道:“願不是寫給上天看的,是寫給娘子看的。”
說完,年帶著期盼的眼神就看過來,漉漉的,像隻白的小狗。
仿佛給一骨頭就能翻出肚皮打滾撒搖尾。
貝婧初被蠱得差點就要直接口而出說“好”,靠著忍耐力生生忍了回去。
真不知道阿耶每日麵對後宮人的招數是怎麽過來的,還是說太年輕了沒見過世麵。
但是人家都使盡渾解數勾引了,就是個好的小孩,能有什麽辦法。
見遲遲不說話,蔣瓏守眼裏的暗了下來。
“屬下知道了......”
“可以。”
兩道聲音同時開口。
貝婧初裝作沒聽清,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他眼中的落寞一掃而空,堅定道:“沒什麽,娘子聽錯了。”
真的得到大骨頭的小狗好像將尾搖了大風車,吱呀吱呀的轉。
得寸進尺的出手,“今日七夕佳節,既然已經許了終,我和娘子能否做一夜的有人?”
要不是七夕佳節的前提,這話說得他們倆晚上要幹什麽不可描述的事一樣......
時下男大防不嚴,未婚男也沒有相的道理,街上來往的男,牽著手的都是已經親的。
但貝婧初是何等人,規矩從來不是管上位者的,本不需要所謂名聲,也不需要和什麽外男保持距離。
如果不是自己覺得自己還小,東宮的後宮滿了也沒人能有意見。
年出的手上有厚厚的繭子,是練刀等留下來的,和手上的一樣。
被抓住手的時候,蔣瓏守心都掉一拍,沒想到這麽順利。
話本裏總描述孩子的手若無骨,如凝脂。
手上的卻是和他一樣的糙。
虎口的繭應當是練槍和劍留下的,最擅長這兩種武。
指節上的繭應該是騎馬箭留下的,不戴手套,手上就留下了痕跡。
食指和中指上的繭是寫字留下的,每天批那麽多公文。
每一道都是長的勳章,漸漸的長這個驚才絕豔的皇太子。
他撐著的鎮定繃不住了,整個人僵了木頭。
突然被扯了一下,問:“走啊,發什麽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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