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熒拗不過過他，下午雨停後就和社團的人坐大回了海市。

    陳燼第二天上午就坐航班一回海市就轉了院。

    開學後，下半學期的課業很輕鬆，除了上課、寫論文，溫熒都在琢磨陳燼的那句話。

    在知乎發了條提問“如何做才能讓男朋友覺被”一夜了，下麵男男議論紛紛。

    妙脆角：【給他送禮啊，送他喜歡的，或有紀念意義的。不一定要有多貴重，但是一定要送對。】

    我磕的cp不能崩：【稿主是生吧，本男生來告訴你，為他做飯yyds！誰能抗拒食，是我我不能】

    小人退散：【真誠才是永遠的必殺技！建議姐妹直接告訴他你他，他就往死裏誇！特別是安全比較差的男生，你一定要反複告訴他你的心意！】

    pb：【給予接，抱抱他他，親親他】

    溫熒目不暇接地看著，在看到一條id為“野火燒不盡的人”點讚評論【當你提問的那一刻，他已經贏了】被頂上了熱評。

    這人頭像是個簡筆畫太，好奇地點進去一看，這人竟還關注了一千多天。

    “你在幹嘛呢，都坐著不兩個小時了。”

    宿舍裏，蔣璿路過書桌忍不住拿起那張字跡瀟灑寫滿了“陳燼”的紙，“這啥？來自‘男朋友的懲罰’？還是新型趣？”

    溫熒耳紅，趕過了藏在書下，手捂住了認真寫到一半的書。

    趁著上午，趕時間買好網上搜好的食材，去了一趟陳家。

    陳岐山和周士白日工作，隻有王姨和幾個傭人在臺澆著花，見突然到訪，驚喜又有點訝異。

    “王姨，我想來跟您學一下烹飪排骨湯和家常菜的技巧。”

    陳燼這次傷家裏人都瞞著，為了不引起懷疑，赧道：“陳燼說您做的飯菜一絕，這不在霖島都想了，我想跟您學著點，做給他嚐嚐。”

    王姨以前是在五星級酒店當廚師長的，因為和丈夫離異，獨自要養兒，隻能辭職做時薪更高的鍾點工，已經很久沒聽人誇過自己手藝了。

    一聽這話，喜笑開，加上雇主爺的朋友和自家兒年紀相仿，更是怎麽看怎麽順眼：“這小可真甜，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今天一定把你教會。”

    溫熒一聽有戲，眼睛一亮：“阿姨，陳燼平時吃什麽菜呀？”

    王姨邊手把手教洗菜切菜，邊思索道：“爺口味清淡，不吃辣和重甜，但卻嗜酸，像什麽糖醋魚，酸辣土豆放辣，羅宋湯、果仁菠菜都是他從小吃的。”

    溫熒心中冷不丁一驚，想起聖誕節給他做的那個甜蛋糕，他明明不吃甜，卻……

    “這個排骨湯要先去腥，焯水撇掉浮沫。”

    溫熒專注地聽著，怕記岔了，拿起帶來的小本本邊聽邊認真記了下來。

    然後在王姨的指導下，青又生疏地做了兩素一葷一湯，都是陳燼吃的。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將近快十二點，才匆忙將滋補午餐裝在新買的保溫桶裏，帶去了醫院住院部。

    陳燼跟個大爺似得靠在病床上拿著pad看電影，護士正好進去給他腰部換紗布，陳燼不喜歡讓別人他，一眼住了：“你來換。”

    他住的這間是vip病房，獨衛沙發電視一應俱全，護士不敢怠慢，退下了。

    陳燼見還帶了保溫桶，忍不住彎了彎，湊近，笑得恣意又令人心：“心便當？親手給我做的啊？”

    溫熒臉一熱，他寬闊有力的大掌已經掀開看了一眼，鮮香彌漫，眼裏噙著散漫愉悅的笑意，放到了一邊：“你偶爾乖一次，我也不討厭。”

    ……隻是不討厭，而已，嗎？

    溫熒撇撇，沒穿他。

    正午的病房溫暖靜謐，鋪灑在床邊，陳燼脖頸修長，拓出一截淩厲致的弧度，放隨，把還未拆封的繃帶和藥遞到手中。

    隨後，他背向後一靠，地闔上眼。

    溫熒坐下，抿了抿，消毒完手後，解開了層巒疊覆被染的紗布。

    陳燼結實堅壁壘分明的腰腹上，一道目驚心的瘡剛合過，卻難抵葳蕤猩紅，心口一刺，作輕地替他上了藥，又纏上嶄新的紗布。

    再是左臂。

    “……你疼不疼啊。”

    聲音破碎綿，帶著栗的哭腔。

    “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傷。”

    陳燼瞳仁漆黑，無所謂道，下頜在頸窩，放肆汲取著上的清香，“書寫沒？拿來我看。”

    下一瞬，他兀自在包裏掏出了好幾張各異的書，還有張寫滿了他名字的白紙。

    揭開的那一瞬，他瞳孔驟，著紙張的指尖用力到抖，震撼到心跳都了一拍。

    溫熒見他沒表，以為他不滿意，看過去時，正好見鋒芒畢的字跡——

    “《To未來人的一封書》”

    “見字如晤，展信舒。”

    “當看到這封信時，你已經重新拿起了槍，為了一名全球著名的頂級冠軍擊手，聞名遐邇，這一場金的雨，雖遲但到。”

    ……

    另一張，《To18歲阿燼的一封書》。

    “18歲的溫熒要跟你鄭重說一聲，對不起。”

    “他的世界似驕般耀眼，而我生來隻能活在暗中，他袒護我，偏我，毫不猶豫地幫我懲戒那些霸淩者，我對他除了激涕零，別的什麽也做不，他前程似錦，一生明，不該被我拖深淵泥潭，墮落下沉。”

    ……

    最後一封，《To16歲陳燼的一封書》

    “16歲的溫熒也很喜歡你，比你想象的還要喜歡你，不表達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習慣直白的表。因為你足夠好，所以才要主放開你這棵救命稻草，為了自保，也為了讓太普照大地。”

    “18歲時溫熒最你。”

    “21歲的溫熒仍然你。”

    不擅長說什麽深華麗的話，隻是盡可能用笨拙，勇敢的方式回應的，每一張金箔信紙下方，都用金的簽字筆繪製了各種圖案，

    有烈日青空下，繪製了一個英姿發的年握著槍擊的圖案。

    有廣袤綿延的曠野，刺蝟沐浴在斜下酣睡。

    還有穿著藍白校服的年和，手牽手走在場，遠是飛揚的藍天白雲和五星紅旗，年的包上掛著刺蝟掛件。

    陳燼結攢，近乎哽咽，眼底一暗，抬手抓住腕骨，鉗了的腰，溫熒重心不穩，猝不及防跌進了他懷裏。

    “再說一遍，我。”

    他聲音啞得要命，眼眶潤，手骨錮著後腦勺，狠狠堵上的。

    舌尖掃過瓣，帶著風雨來的強勢和掠奪，一寸寸地侵略，齒纏綿，抵死糾纏，想從裏聽到他聽的詞。

    “——陳燼，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