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導遊帶他們去果園摘了草莓回來，溫熒小腹有些墜疼，意識到來姨媽了，下午不打算去逛古鎮。

    陳燼怕一個人悶，在海邊酒店給開了間套房，方便在下麵影映廳和書店歇歇，又問廚房要了點紅糖和紅棗燕窩湯送來。

    房車外，正好，清風拂過蔚藍的海岸，兩隻海鷗時不時飛過。

    潘柏了眼車忙活的陳燼，嬉皮笑臉小聲問溫熒：“這人節也不出去，不怕有來曆不明的生往燼哥上鑽啊？”

    溫熒還沒答，另一個男生接腔：“這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你信不信，你今天不去，肯定會出事。”

    陳燼把燕窩湯端給溫熒，瞇起眼掠他一眼：“說什麽呢？”

    那人恐慌得趕噤聲。

    “乖乖在這邊待著，回來我有東西給你。”

    溫熒接過，催他趕走，外麵人都在排隊。

    陳燼拉住袖口，從兜裏了張嶄新的房卡，一手搭在門扉上，裏氣地俯近，拿卡點了點自己畔：“親了再走。”

    眾人紛紛向來，溫熒窘得快瘋，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陳燼懶懶地低笑出聲，也沒強求，抬眸了兩眼，比了個舀紅糖水和call的手勢，背著包和一幫人陸續上了大。

    他們走後不久，李嫣就和幾個穿著吊帶的姐妹進了酒店大堂。

    在前臺辦卡時，捋了把火紅的大波浪，凹凸有致的材一覽無餘：“你好，幫我查下，這個人有沒有來你們酒店辦過住？”

    屏幕上的年氣質冷鐫不羈，正是陳燼高中的證件照。

    前臺麵難：“……這是顧客的私，您無——”

    李嫣笑了笑，意味深長地拿手機揮了揮：“我也不為難你，其實我是他朋友，隻是想知道他現在跟誰在一起而已。”

    “不信可以親自打電話給他，隻是你也知道他是陳家太子爺，這片所有的酒店都是他家產業，你惹惱我沒關係，這要是讓他知道了……”

    那前臺聞言一驚，不敢阻攔，低頭調出了房號，報了個號碼。

    -

    陳燼他們一幫人到了古鎮，下了車就在附近九曲回橋逛著。

    街邊很多珍奇古玩商鋪和賣糖人的，他去梵克雅寶取了貨，幾人進了家手工文創店鋪坐著，曹飛老遠就瞧見他拎了個手袋過來。

    那牌子包裝，一看就是奢侈品。

    “喲，買給嫂子的人節禮啊？”

    潘柏一臉驚歎：“別是戒指吧？還是什麽全球限量的首飾？怪不得今天沒帶嫂子出來，原來等著回去遞驚喜呢。”

    “別瞎酸。”

    陳燼皮笑不笑將禮盒放遠了點，從兜裏出手機就彈了個視頻電話過去，那邊不知在幹嘛，沒接。

    他眉心不自覺蹙了下，瞳底一片漆黑。

    “惦記誰呢，盯這麽嚴？查崗呢？”曹飛笑著調侃。

    下一刻，手機鈴聲嘹亮響起，陳燼抬手接起，豎起屏僅對著自己，溫熒喝完了紅糖水，正在海邊書店看書，靜音室沒聽到。

    掛了電話，潘柏就一臉八卦地看向旁邊的傅凜：“你是不知道燼哥高中那會，手機不論上課考試，刮風下雨24小時開著響鈴模式，睡覺也開著。”

    “有次月考手機響了還被取消了一次績。”

    傅凜訝異：“是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人的電話嗎？”

    陳燼懶懶掀了下眼皮沒吭聲，他從小一反骨，做事從來懶得解釋。

    人節，店客流熙攘，店員帶他們看板上滿滿掛著的香囊和護符笑道：“今天人節，要不要親手給朋友繡一個平安符，增添增添喜氣？”

    “畢竟這親手繡的，肯定比隨便買的靈。”

    眾人原以為陳燼這樣養尊優的闊肯定會拒絕，料他竟直接挑了個藕的福袋和各線團，掃過牆上琳瑯滿目的圖案，饒有興致地倚在椅背上：“教程有嗎？”

    “誒，有，想什麽箴言，圖案都有！”

    店員忙不迭給他將圖冊和針線取來。

    四周人大多在繡財神爺、觀音菩薩等招財的人，大都是生在為男朋友繡，陳燼一個男在人群中顯得突兀顯眼。

    任誰都想不到昔日的世冠擊手，此刻在一隅商鋪做著針線紅。

    旁邊一個頗諳針線活的老太太見他繡了個太，又在繡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不問道：“小夥子，你這繡的是什麽？”

    “刺蝟。”

    老太太見陳燼手指靈活，就是技法生疏。

    卻大有一坐坐一下午的趨勢，得不好還會來回拆了線重繡，指尖好幾次到了指腹，忍不住指點道：“你這太慢了，我教你幾種回針繡吧。”

    陳燼了：“好。”

    ……

    溫熒在書店看了會書，困頓襲來，便酒店房卡進了房間時，忽的聞到一陣異香。

    擺臺上擺著香薰，想到可能是陳燼點來方便睡的，也沒多想。

    起出門去走廊裏接熱水，眼前突然一陣眩暈，倏地，被一雙骨有力的大手扶穩了。

    “沒事吧？”

    聞嶼正從樓上下來，滿眼擔憂地打量著，“臉怎麽這麽差，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來姨媽了，可能有點貧。”

    溫熒忙不迭擺手，可還是拗不過，被他攙進了房間。

    “我早飯巧克力沒吃，你快吃了吧。”

    聞嶼溫聲，將兜裏的白巧遞了過去，又將的保溫杯遞過去。

    下意識問道：“你今天沒去鎮上嗎？”

    “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昨晚沒睡好，偏頭疼了一夜，今天就沒去。”

    溫熒了然頷首，側頭看向敞開的房間大門：“讓我一個人待會吧，你放心，我好多了。”

    原以為自己劃清界限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

    可聞嶼靜靜看著，隔了幾秒，忽的彎起角：“你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嗎？”

    “什麽意思？”溫熒皺起眉。

    “每次都在最狼狽的時候撞見你。還有我們的名字寫，”

    聞嶼目凝聚著看不懂的深沉頹靡和傾慕，坐在桌前，聲笑道，“都是WY。”

    溫熒心猛地一沉，驀地抬眼：“我——”

    可剛口就被他強打斷，躥著炙熱火的黑眸一點點直視向：“溫熒，我喜歡你。”

    “可能現在說起來有點突兀，但是我注意到你已經很久了。”

    聞嶼目落在疑無措的瞳仁上，角勾了勾，溫聲解釋，“還沒開學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時候在檔案上就知道了你名字和長相，你是轉校生裏唯一的生。”

    “然後是開學，你一個人拎兩個行李箱，滾還壞了；之後就是你唐梔們欺負你，我偶然進過，輔導員托我你，後麵一次就是走夜路——”

    “夠了。”

    不知是香氣越來越濃，還是吃了太多甜膩白巧有點反胃，溫熒覺得渾燥熱難耐，起疾步走向廁所，關上門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臉。

    桌上的手機突然嗡鳴響起，聞嶼瞥了眼衛生間的方向，指尖一，接起。

    “進酒店休息了嗎？”

    聽筒那頭的聲線低沉磁，還有些嘈雜的環境音，似乎在街頭，陳燼問，“晚上想吃什麽？”

    聞嶼定定地著衛生間的向，握著手機對著屏幕出聲道：“跟我在一起。”

    “頭暈不舒服，剛喂了吃了白巧克力。”

    聽筒那邊倏然死寂。

    聞嶼眸閃了閃，跟著勾起角，一字一頓地重複：“在浴室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也一同傳了那邊。

    噠的一聲刺響。

    嘟、嘟、嘟——

    那頭，電話被應聲掛斷。

    長指，聞嶼睫輕，不聲將來電記錄點了刪除，熄屏將手機歸還原位。